成恩搖首笑道，“小郡王安好，隻是略略有些中了暑氣，皇後已命人好生照看保養，等大安了就帶來給您存候。”

成恩聽罷，倒是退後兩步，俄然雙膝跪倒，道，“臣不敢欺瞞娘娘，臣今次前來，倒是有要事稟告娘娘，且是王爺交辦給臣的，最為緊急之事。”

如太嬪愣得一愣，停動手中行動，看向成恩，又看看他身後垂首站立的宮女，不由暗生迷惑。隻是她一貫曉得成恩為人，想必那宮女定是貳親信之人，不然毫不會當著人前說出如許的言語。

成恩悄悄一歎，道，“娘娘，此事王爺已妥當安排，請娘娘不必擔憂。”

那是一張非常醜惡的臉，隻因右頰之上生有一枚巨大的赤紅色胎記，幾近將半麵臉皆覆蓋，讓人看過一眼便不想再諦視其上。

如太嬪看著他二人一番行動，不由先笑了起來，道，“既是皇後賜膳，何用如此？你也太太謹慎了。”

成恩眼中如蒙水霧，半日咬牙道，“皇上業已行過此舉了！娘娘，旨意月餘以內已至湘、蜀、岷幾處藩地，諸王或有遲疑，或有方命，皆被朝廷已雷霆之勢掃蕩。日前臣得知，湘王自知赴京難逃一死，已與王妃等親眷舉火*。蜀王進京不到兩日，便被太後下旨圈禁於宅邸，來日隻怕也是凶多吉少。皇上雖未曾有過明令，但情勢如此，何況另有太後在前朝擺佈時勢。先帝諸子中，王爺一貫最受太後顧忌，他日聖旨傳至北平，不管王爺接不接旨，俱是難逃幾位兄長的命數。”

成恩隨便笑笑，道，“奉皇後懿旨，給如太嬪送些炊事。”內臣轉轉眸子，賠笑道，“本來是賜給如太嬪的。”因又問道，“這些許小事，如何還勞動您白叟家跑一趟，交給小子們不就得了。”

如太嬪點了點頭，望了他好久，幽幽道，“冇事就好，如有事，你可不要瞞著我。”

身後捧食盒的宮人趕緊垂首跟上，待一行人進了西偏殿，院中世人方纔撇嘴的撇嘴，瞪眼標瞪眼，有人抱怨道，“擺甚麼官架子，誰不曉得這院兒裡住的是一幫老孀婦，還能翻出甚麼花兒來，不過是混吃等死罷了，我們這起子人被指到這來還不敷不利的麼！”

世人聽他聲氣不好，忙指天對日的言說豈敢，成恩聽罷冷冷一笑，也不加理睬，抬腳便向如太嬪所居西偏殿中行去。

成恩緩緩收了臉上的笑，道，“娘孃的令旨是命我送過來，如何，我還敢脫滑不成？你們一個個的，是不是感覺住這院子的，皆是不必趨奉不必上心之人，常日裡也是這般態度對付各位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