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錫琮點了點頭,愈發笑起來。周元笙見他一臉挪揄之態,不由問道,“你又想到甚麼調侃我的話,說出來聽聽。”李錫琮一哂道,“我隻是想起薛二郎溫潤墨客的模樣,薛家這一輩的男人尚且如此,何況是你。可惜了當日駙馬都尉的好技藝。”
李錫琮笑了笑,轉顧周元笙,道,“剛纔那一箭是內人所射,並非孤王所為。既得首級讚譽,孤王便替內人先謝過了。”
李錫琮一笑道,“不錯,任雲從要審時度勢,要扭捏不定,我乾脆便推他一把。”
周元笙嗤笑道,“你又冇見過我外祖父,還不是道聽途說。薛崢到底也不算差的了,提及來他尚能挽十力弓,你也彆太小瞧了薛家的人。”
侍衛忙應了一聲是,躬身道,“請王爺謹慎,臣等少頃便於周遭靜候。”
李錫琮見狀,回顧笑問道,“你疇前在姑蘇公主府,學過騎術,可有學過箭術?”
周元笙笑道,“學過的,隻是跟著哥哥們玩一會子,便撩開手了。徒弟說我臂力不敷,也就能擺個花架子罷了。”
周元笙道,“元好問雁丘詞序中說,本日獲一雁,殺之矣。其脫網者悲鳴不能去,竟自投於地而死。可見此物極俱靈性,等閒不會放棄朋友,既是落單又為折腳,對於一隻鴻雁而言,或許竟有生不如死之感,乾脆成全一道,叫它快快托生,也好再覓愛侶去。”
李錫琮毫無慍色,點頭道,“他確是可貴的人才。”頓了頓,似是微微一歎,“可惜了。”
世人見禮結束,分賓主坐定,那蒙古女子便依偎在孛日帖赤那身畔,含笑望著李錫琮二人。
她漢話說得尚算清楚,且端倪間很有麗色,那麗色中兀自帶著些許漢人女子少見的豪放氣度,令人觀之亦生出多少心悅激賞。
李錫琮昂首看了看雁陣,一笑道,“為何偏如果折腳雁?且還要落單的?”
李錫琮輕笑道,“蒙前人最重正妻,當曉得我不會帶侍妾之人前來拜見。”說著敏捷於她耳畔低語道,“何況你的豔名早就傳遍北平,如此仙顏的女子天然是我的王妃無疑。”
翌日淩晨,李錫琮與周元笙換了獵裝,隻帶一隊親衛前去雁門山。當時正值仲春,山腳下垂柳夾道,路麵尚算陡峭。行過一陣,山道垂垂迂迴峻峭,瞭望山間林木一派碧綠,模糊可聞山泉流淌的淙淙之音。
周元笙不過淡然點頭,卻聽另一名男人有些不耐的大聲道,“甚麼內人外子的,我聽不懂這話。你隻說這女人是不是你的大老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