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微微一歎,道,“太太很該如此,為本身爭口氣,那人白占了這些年的好名聲好考語,須得讓世人曉得,一個和夫家和離的女子能有多賢能!”
白芷這才明白她此舉企圖,思忖很久,恍然道,“太太要借大女人母親之事做文章,如果母親去處有虧,那女兒申明必將也受扳連,可如果舅老爺查不出甚麼呢?”
周元笙安閒還硯齋讀書臨帖,閒時便有周仲萱、周仲瑩幾個姐妹與她一道談天解悶,日子倒也過得舒暢。這邊廂張夫人、段夫人這等做人兒媳者卻冇那般悠哉,白日裡皆在許太君跟前侍疾,雖則並無太多著力之處,竟日陪著個病人,一天下來也頗感疲累。
段夫人含笑道了聲應當的,因又問起,“平常老太太脾胃也冇見出過岔子,這回究竟是如何惹了病氣的?”
過得兩日,織簾堂傳出動靜,倒是許太君因受寒犯了胃疾,乾脆將孫輩們晨起傍晚的存候一應都免了,隻放心在房中靜養,不見外客。
解嬤嬤原是許太君陪房,夙來極有麵子,得了叮嚀親身扶了段夫人的手,後者見狀忙錯開些身子,笑道,“那裡敢勞動嬤嬤,我再當不起的。”
解嬤嬤聽她自責,忙笑勸道,“也未見得是太太一杯茶惹的,也許是旁人呢,太太快彆多想。老太太已然好了就是大幸,太太此後略加謹慎也就是了。”頓了頓,又點頭歎道,“提及這風俗也該改改,哪有上了年紀之人,還用些不溫不火之物,暮年間我奉侍老太太之時,她可還未染上這習性呢。”
“刻薄?”段夫人冷冷一笑道,“她倒不肯親身刻薄呢,使喚人拿些陳年舊向來噁心人。”因房內無人,便將剛纔解嬤嬤的話悉數奉告了白芷。
段夫人嗤笑道,“她是有日子未曾這般用心提點我了,疇前這類話在我麵前說的還少麼?打我進了這府裡,從主子到主子哪個不是明裡暗裡的誇前頭那位,家世麵貌,脾氣做派,才氣手腕,連帶平常消遣皆雅得世人不及,隻差冇說一句,我和她比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便不信,真要如此,他們家又如何肯放了那仙女普通的人,可真是活打了嘴了。”
白芷謹慎探聽道,“是不是老太太說了甚麼,惹得太太不快?太太也想開些,她一個上了年紀的人,身上又不舒暢,不免嘴上刻薄些,您就擔待她兩句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