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笙尚未言語,彩鴛已張口道,“您白叟家如何也胡塗起來,王妃金尊玉貴的人,豈能隨便見那些流民?如果有人存了歹意,故意傷害王妃可如何是好,還不快打發了出去呢。”
梁謙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也自發此事辦得冒昧,便即訥訥點頭,正欲辭職,卻聽周元笙問道,“你說是一家子,都有些甚麼人?”
內臣不料王妃如此輕描淡寫地就將此事帶過,微微一愣,旋即便點頭稱是,躬身退了出去。這邊廂纔剛說完此事,卻又見梁謙滿麵憂容的出去,一麵感喟一麵道,“娘娘,剛纔有很多人跪在門外求府裡收下他們,說是甘心賣身出去服侍王爺王妃,做個粗使下人也使得,臣和宋長史好說歹說,勸走了一批。眼下另有一家子長幼,恰是從山東那邊一起避禍熬來的,臣見他們實在不幸,且那白叟家隻求麵見王妃,給您磕幾個響頭,臣不忍拂了他們的意,便先帶他們出去安設在外院。這會子請王妃旨,可願定見上一見。”
世人見她臊了,忙又含笑安慰兩句,將話題岔開。過了一刻,周元笙叮嚀其他人退下,隻留下彩鴛一人,方輕笑著說道,“你臉皮也忒薄了些,我並冇說甚麼。”安撫兩句,見彩鴛麵色迴轉如常,又接著道,“他早前來時,你便留意過的,我豈能不知?若提及來,那人我雖不大抵味,可常常見了也感覺很有端方,非常知禮。我這顆心也為你懸了有些年了,眼下隻要你我二人,你何妨跟我說句實話?對那宋蘊山究竟是甚麼意義?”
周元笙自是不會親臨,隻在內院入耳著彩鴛等人稟報外頭景象。一眾侍女將盛況描述得極富聲色,聽得她亦笑道,“一個個並未曾出去過,倒說得像是親目睹過似的。”因又單指著彩鴛,道,“更加會說嘴了,趕明兒你再跟我說甚麼,我可得衡量衡量有幾分真幾分假。”
這一番成果自是皆大歡樂,世人各安其職,領命去了。周元笙被鬨得也有些乏了,見天氣漸暗,便回上房沐浴換衣,稍事歇息。
彩鴛瞥了那人一眼,笑著擺手道,“我算哪門子的尊朱紫,休要在娘娘跟前胡言。且彆說我了,若不是宋長史和梁總管下死力攔著,娘娘這會子還要出去佈施那幫人呢。這事娘娘尚且做得,何況我等。”
周元笙見她說得眉花眼笑,不由打趣道,“你倒察看得細心,這宋蘊山隻怕不知,他這幾日心神耳意皆在外頭,可有人卻把本身的心神耳意都放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