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錫琮挑眉道,“郡主從那邊知悉?”薛淇輕笑道,“在此地待久了,有些事自但是然會曉得。我隻是聽聞,早前此人剿滅匪患,明裡是用新城、會寧二衛,暗中卻使的是蒙前人偷襲,借火線戰事之亂,劫奪強盜財物,這般手腕也與匪患相差無幾。他從中發了多少財,又強大了幾分權勢,猶未可知。蒙前人夙來勇猛善戰,能為他所用,便是不得不防。”
薛淇掩口一笑,搖著頭道,“王爺何必這麼謙善,你倒是很善於策劃畢生之事。”目光不經意地瞟向周元笙,接著道,“王爺若上書請旨,求皇上賜婚那位任蜜斯,此事或可成為一場水中月鏡中花。”
李錫琮淡淡一笑,道,“古往今來,帝王坐擁天下,可說萬事順利,唯有韶華老去,工夫流逝終是令人莫可何如。皇上年勢未高,未雨綢繆,也並非不成想。小王身為臣子,並不感覺奇特,也冇有置喙的權力。”
李錫琮微微轉首,點頭道,“二者皆不是,我不會知己不安,你也不須人決計奉迎。”他俄然收住話,很久莞爾一笑,“阿笙,我隻是想奉告你,比起那位任女人,你要美上很多。”
薛淇雙手扶住她,笑道,“不必鬨這些虛文了。”說著卻向李錫琮施了一禮道,“見過王爺千歲。”李錫琮亦欠身行禮道,“郡主萬福。”
李錫琮擺擺手,道,“忸捏,我並無審時度勢,未雨綢繆的能為。目下再行考慮,隻但願亡羊補牢猶未晚矣。”
李錫琮搖首一笑,迎向她的目光,“此一時彼一時,小王前番求懇,是為情意。今次無有作為,是為情勢。望郡主切勿怪責。”
周元笙終究低聲笑了出來,睨著他,道,“這算甚麼?知己不安,還是納側妃前對我一番示好?”
她驀地想開初度在城樓上見到李錫琮,當時他自塞外返來,風塵仆仆,渾身桀驁,淩厲的站在世人之前,便像是一隻蒼勁的孤鷹,或許孤鷹和那鴻雁纔是更加相稱的一對。
薛淇不置可否地笑笑,問道,“那麼王爺的挽救之策裡,有冇有北平都批示使任雲從和他的胞妹,這兩小我物?”
她說罷端起茶盞,緩緩飲了一口,含笑不語。李錫琮淺笑道,“多承郡主讚譽,我們不過是既來之則安之。”薛淇閒看那一汪瑩瑩茶湯,點頭道,“如此安之若素,卻不大像王爺的性子。”
薛淇沉默一陣,方漸漸笑起來,“不錯,我還覺得你已兩耳不聞窗外事。既然還是耳聰目明,背麵的話也就不消我再多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