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迴應,李錫琮亦不再多言。隻是如許沉默的聯袂而立,落在旁人眼中卻映托出一對並肩相親的少年佳耦描述——漂亮與鮮豔,呼應纏綿若畫。如此登對,正該是並肩聯袂,安穩一世,共享萬丈塵凡中那些極至的高貴繁華。
薛淇想了想,答道,“任雲從其人不敷懼,他的北平府八衛也不敷懼——眼下那八衛中,大半還是朝廷的兵馬,不是他任家的。”頓了頓,話鋒一轉,道,“隻不過他身後另有蒙前人,這是他這些年縱橫調停之際,最拿得脫手的籌馬。”
周元笙終究低聲笑了出來,睨著他,道,“這算甚麼?知己不安,還是納側妃前對我一番示好?”
李錫琮笑了笑,道,“皇上俄然堅信金石之術,朝中世人始料未及,目下業已分作兩派。邇來這兩派人馬吵得沸反盈天,其間相互攻訐,互指用心叵測之言繁多。反對者中最為鋒利者,倒是新任戶部侍郎,郡主內侄薛崢。皇上各式無法,不堪其煩,遂於月中免除了薛崢,責令其仍遷往都察院任原職。不知郡主所言冗事,是否也有這一樁?”
李錫琮淡淡一笑,道,“古往今來,帝王坐擁天下,可說萬事順利,唯有韶華老去,工夫流逝終是令人莫可何如。皇上年勢未高,未雨綢繆,也並非不成想。小王身為臣子,並不感覺奇特,也冇有置喙的權力。”
薛淇與他對視一刻,俄然點頭笑道,“如此甚好,我亦可放心。”兩人無聲一笑過後,李錫琮看了一眼凝眉不展的周元笙,複問道,“郡主這般在乎任雲從,內裡該有些故事罷?”
“女兒統統都好,讓母親顧慮了。”房內隻餘他三人,周元笙才笑著應道。薛淇微微點頭,轉頭四下一顧,道,“隻看這廳堂,已安插得極清雅,足見你們是花了些心機的,不成想這苦寒之地倒成了你們年青人的繁華和順鄉。”
薛淇悄悄點頭道,“宦海浮沉,年青人多幾番曆練,原也不是好事。”複轉口道,“王爺好似並不體貼,皇上輕信明真一事?”
李錫琮麵色微微一沉,沉默很久卻未答話。薛淇觀其容色,便道,“我在大寧府聽到些故事,恐怕京師裡亦有傳聞。王爺想必曉得一件事,皇上已下旨令太子於六月中結婚。厥後有人上書言道,太子大婚,當普天同慶。去歲寧王就藩之時,隻禦賜一正妃,並無側妃,與祖製分歧,正該藉此良機,請皇上再指婚側妃,以完禮法。不知王爺對此事,作何設法,又是何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