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已至此,二人不免相視一笑,方纔撇過此話題不談。過得一刻,薛淇便起家告彆,李錫琮也不虛留。周元笙早已滿腹苦衷,亦不強留。雙雙將薛淇送至府門處,目送她登車拜彆。
二人相顧俱是一愣,周元笙更是納罕,母靠剋日與本身通訊,未曾提及要上北平來,如何俄然間到的這般快。也不及細想,趕緊會同李錫琮,一道迎了出去。
她不再迴應,李錫琮亦不再多言。隻是如許沉默的聯袂而立,落在旁人眼中卻映托出一對並肩相親的少年佳耦描述——漂亮與鮮豔,呼應纏綿若畫。如此登對,正該是並肩聯袂,安穩一世,共享萬丈塵凡中那些極至的高貴繁華。
李錫琮笑了笑,道,“皇上俄然堅信金石之術,朝中世人始料未及,目下業已分作兩派。邇來這兩派人馬吵得沸反盈天,其間相互攻訐,互指用心叵測之言繁多。反對者中最為鋒利者,倒是新任戶部侍郎,郡主內侄薛崢。皇上各式無法,不堪其煩,遂於月中免除了薛崢,責令其仍遷往都察院任原職。不知郡主所言冗事,是否也有這一樁?”
李錫琮搖首一笑,迎向她的目光,“此一時彼一時,小王前番求懇,是為情意。今次無有作為,是為情勢。望郡主切勿怪責。”
北平府的融融暖春雖較江南來得遲,到底還是姍姍而至。這一日,恰值暖風柔蘼,柳絮飄搖,周元笙用過早餐,正與李錫琮在房中閒話其間踏青去處,便聽內臣倉促來報,昭陽郡主的車馬已至府門處。
周元笙曾在很多時候自大過仙顏,卻在現在無言以對。心中隻是流轉過一個動機,向來彩雲易散琉璃碎,斑斕之物絕難悠長。想來他方纔誇獎過的,本身自大過的紅顏,也不過彈指便會老。
她說罷端起茶盞,緩緩飲了一口,含笑不語。李錫琮淺笑道,“多承郡主讚譽,我們不過是既來之則安之。”薛淇閒看那一汪瑩瑩茶湯,點頭道,“如此安之若素,卻不大像王爺的性子。”
周元笙直覺那目光似藏它意,當即轉頭對彩鴛道,“你們下去罷,這裡有我奉侍王爺和郡主便可。”彩鴛點頭會心,將花廳中人悉數帶出,又將房門關好,方纔退出了院子。
李錫琮仍舊沉默,尚未開言,餘光卻瞥見周元笙拂開茶蓋的手指微有一滯,內心驀地有些發空,半晌勉強笑道,“宗室婚姻,原非本身能做得主,我也隻好任憑旨意行事。”
李錫琮微微轉首,點頭道,“二者皆不是,我不會知己不安,你也不須人決計奉迎。”他俄然收住話,很久莞爾一笑,“阿笙,我隻是想奉告你,比起那位任女人,你要美上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