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走,一麵問著身後陪侍小廝,“老爺在家?”小廝回道,“晌午就從司裡返來了,歇過了中覺,這會子恐怕正要去給老太太問安,女人要尋老爺,便請快著些,”
她雖年老,卻一貫耳聰目明,聽聞腳步聲近前,業已抬眼,含笑道,“你來了,坐罷。”
任雲從思惟半晌,當即應道,“不錯,此人是勁敵,東宮又勢在必得,我們唯有如此,方能不被操縱蠶食,化被動為主動。即便皇上猜忌,兒子有所捐軀,也何嘗是好事。我們乾脆將計就計,以退為進。”
見任雲從麵帶迷惑,她罕見的垂下頭,麵含嬌羞,娓娓道,“那人,便是駐防北平府的,寧王李錫琮。”
“你胡塗!”任雲從惶恐之下,厲聲喝道,“我們如許的人家,何曾必要去給人做小?你……你真是被迷得失了心智了。”
這本是北平府人儘皆知的事,任雲雁亦心知肚明,無從躲避。隻是她一腔少女情懷,已全然傾付如何能等閒收回。連日來常常思及,心頭即籠上一層陰雲,現在被兄長一句話點醒得如此清楚,那陰雲便再度襲上眉梢,不由有幾分泄氣,幾分踟躇。
任雲從聽罷,深深點頭,很久忽地想起這事體中的關頭之人,不免問道,“我們和誰締盟天然要看當時情勢,但是母親如何敢包管,那李錫琮真的會寵嬖雲雁,畢竟這內裡的手腕,他未始冇有想明白的一日。”
任雲從一凜,垂目道,“不是,兒子並不是躊躇,更不敢怪母親。隻是有些擔憂,今後那寧王如果不肯就範,雲雁的名聲可就完了,她這小我也便廢了。是以,未免感覺有些可惜。”
“不必考量了,他是再合適不過之人。”任雲雁衝口道,“哥哥總該記得我曾說過的話,這輩子我定是要嫁一個頂天登時的大豪傑、一個敢作敢當的好兒郎。現在終是讓我碰上了,可見是我的榮幸。”
任雲雁並未想過兄長的反應會如此狠惡,一麵發怔,一麵卻有些納罕,連連點頭道,“不,不是的,我是至心敬慕他……”瞥見兄長猶帶怒她不爭的神采,乾脆將心一橫,咬牙道,“莫非做側妃便是丟臉之事麼?一樣要上玉牒,一樣要呈報宗人府,誰還敢小覷了不成?我,我不是也冇有體例麼,誰叫我趕上他時,他已有了老婆。莫非為了這個,就讓我胡亂嫁一個本身不喜好的人,勉強拚集的過一輩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