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雲從含笑望他,半晌出言相詢道,“王爺覺得此畫如何?”李錫琮移開目光,言簡意賅答道,“甚妙!”隨即轉口問道,“不知任公從那邊聽聞,孤王尚算對畫作有些心得?”
李錫琮回眸笑道,“任公客氣,北地多奇才,雖與江南氣勢分歧,卻不遑多論高低。比方孤王方纔觀園中山石,便感覺壯闊雄渾,非江南造園可對比,任公大可不必妄自微薄。”
此等差異北宋畫院派氣勢的絕佳花鳥畫作,便是李錫琮也不免凝目其上,心中感慨之下貪看很久。
任雲從皺眉斥道,“冇有端方!我在其間會客,你也敢闖了出去。”雖是斥責,語氣卻還是帶了幾分無法,實足心疼,因又叮嚀道,“還不快拜見寧王殿下。”
兵部一貫親天子而不親東宮,他這般說,李錫琮亦可稍稍放下一層芥蒂,不過揮手笑笑罷了。隻聽憑雲從又笑道,“既已說到王爺墨寶,下官便有個不情之請,也算是本日倚老賣老厚著臉皮的言語。不知王爺可否將那副祁連山圖賜賚下官,下官願以這瑞鶴圖相贈,但求能保藏王爺一副佳作,便於願足矣。”
那少女方明麗一笑,點頭道了一聲是,回身剛走了幾步,又折轉頭衝著李錫琮蹲身一福,站起家來,抬首直視他,道,“素聞王爺是提兵兵戈的帥才,氣度自不比凡人。就請王爺說句公道話,這人間女子是否都要一個模型刻就,隻能在閨中繡花,綿軟有力,不能劍氣縱橫,豪放適意?”
李錫琮微微一笑道,“好說。”話音才落,隻聽一聲輕響,門已被推開。一個身量高挑,容色極美的年青女子已躍步入內,先是滿麵含笑,驀地瞥見李錫琮,四目一對,方微微一怔,腳下的步子便就此愣住,立在了原地。
那女子又轉頭看向李錫琮,李錫琮隻感覺她一對鳳目湛湛,極富神采,目光既無羞怯,亦有害怕,倒是將本身敏捷的高低打量了一番,方依著端方施禮道,“臣女見過寧王殿下,殿下萬福。”
任雲從搖首道,“王爺筆力量勢澎湃,大開大闔,畫中祁連山勢很有傲視群山之態。原是不成多得的佳作,王爺不必過分自謙。”話鋒一轉,又笑道,“可惜下官隻是說的熱烈,並未曾親眼得見。這番說辭還是聽兵部魏尚書提及,他原是下官同年,下官上京述職,與他閒談之時得知。魏尚書對王爺才情非常讚美,隻可惜他也未曾親眼得見,亦是聽王爺帳下副將描述。這已是轉了幾道口了,如有不實之處,萬望王爺不要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