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健忘,這般涼薄,公然不是可托畢生的夫君之選!
周元笙可未曾用甚麼屏風做隔斷,便將麵前之人看得一清二楚。見她生就一副柔婉乖順的眉眼,頓時便想起了段夫人的樣貌,內心已起了一陣膩煩,半日按下不快,冷冷問道,“我來了已有半月,因你病著未曾來見過我。是以本日叫你來,倘若病已好了,就還是去書房服侍王爺。倘若還未好,就出去養陣子,等大好了再出去不遲――隻為你是跟王爺的人,等閒忽視不得。”
梁謙聽其話音,曉得周元笙是對這玉眉上了心,隻不明白她是泛了醋意,還是籌算開消了那丫頭,隻得於心內長歎,又不免著惱,愈發感覺李錫琮可愛,用完了人就丟在腦後,白讓人擔了浮名,又受一番冤枉。
周元笙越想越覺無趣,李錫琮早前說過的真真假假的話,現在看來並冇有一句可托。她早該想到,他慣會推斷民氣,又慣會算計她的心機。何況他們之間本就冇有多少真情,也冇有多少值得相互信賴的根底。
玉眉神采一慌,那段過往是她最怕回想,又忍不住回想的――至今她都不曉得那和順的甜美因何從天而降,又因何一夕之間蕩然無存。眼下見主母問話,不得不答,遊移很久,才惶恐的低聲道,“是,想是因為奴婢服侍不周,不得王爺的意,纔將奴婢調去書房。”
何如李錫琮本人對此不甚上心,那態度倒彷彿是從心眼裡蕭瑟嫌棄這個日子。周元笙冇法,隻得傳了梁謙出去細細扣問,方知他的生日積年鮮少被宮中帝跋文起,也不過是請旨入儀鳳閣,藉著給如嬪存候之時母子倆小聚一回也就過了。
早前阿誰暗笑道,“可不是,論起來她也是王爺早前看上的人,王妃冇進門前,端莊也得過一陣子寵。你何時見王爺對我們當中的誰,有過一星半點的體貼?隻是這位得了寵也無甚用處,端莊主子一進門,王爺也就把她拋在腦背麵了。”說著更是挖苦道,“她那副模樣,原就平常,淨水臉一張,不過中人之姿,也不知當日使了甚麼手腕,竟能勾上了那位冷心冰臉的主兒。”
雖如許想著,到底禁止不住,梁謙隻得命人將玉眉叫了來。那玉眉身子確已無礙,唯麵龐仍有些慘白蕉萃,她本就是清秀潔淨的長相,現在素著一張臉,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下,倒更顯出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味道。
李錫琮緩緩點頭,淡淡一笑道,“該說感同身受,何況人皆有憐憫之心,我亦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