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錫琮聽出她的調侃之意,卻未曾著惱,微淺笑道,“隨你如何想。我不過白勸一句。”想了想,又接著道,“或許是我想多了,你孃家人原不止這一個。今後離得近的,自有人照拂。”
周元笙正挑著步搖,聽了這話,頓時冷下臉,道,“你又想說甚麼?”李錫琮還是好整以暇的笑笑,“我是說,旁人出嫁都是一副嫁奩,唯有我家娘子,倒是兩副,莫非不敷以申明你既有父親關愛,又有母親疼惜麼?”言罷,自周元笙指間輕巧地拈出一支榴開百子嵌玉步搖,擱在她麵前,“我疇前說過,你已算可貴定奪乾脆之人,可惜還是胸懷有限。你內心再懷著恨,人家日子還是過得風生水起。在冇本領令人痛磨難捱之前,還是不捅破那層窗紙的好。”
見許太君精力有限,李錫琮二人陪著酬酢一陣,便雙雙出得織簾堂,周元笙自去內院和姐妹相見,李錫琮則被周洵遠請去前廳喝茶。
周元笙猜度這話裡半真半假,隻是那假的部分亦是害臊的成分家多,便掩口笑道,“你這裡是不急,可就怕有民氣急如焚。殿下年紀不小了,難為他情願等得,雖說確該以禮相待,可若他推說端本宮內無人打理,向皇上撒個嬌,隻怕也就容不得你在家安閒了。可見還是他肯體恤你。”
周元笙唔了一聲,閒極無聊的伸出一雙玉手在麵前比來比去,半晌悶悶道,“懶怠起來,我們再睡一會子罷。”
周元笙換好衣衫,坐在鏡前,由著彩鴛為她梳頭簪花。李錫琮業已清算伏貼,斜倚在妝台邊,看她玩弄各色頭麵,少頃一笑道,“你不肯回周家,也不必將這點心機都掛在臉上。”
說是和姐妹一聚,幾個年幼庶妹皆心不在焉,也曉得周元笙意不在己,聊了一刻藉口辭職散去,隻剩下週仲瑩一人。周元笙因笑問道,“可有定了甚麼時候行大禮?”
兩日以後,恰是新婦三朝回門之時。天氣微明,李錫琮已醒轉,展開目睹身畔之人偎在他枕邊發楞。撩開羅帷一隅,看了看外頭天氣,轉頭道,“如何悄冇生息的,醒了也不叫我。”
李錫琮搖首,很有耐煩隧道,“你和我景象分歧,我是打小便如此,待要想裝已是力不從心。你一個女孩子,即便出了閣,有些事情還是要孃家人看顧。我勸你彆一味負氣和家人鬨僵,今後虧損的是你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