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一陣,方又略略正色道,“你隻看我眼下仍能刻薄言語,就該寬解了。今後你放心幫手你的明君,立品立名。我自會在今後盼望祝禱,但願你此生皆能得償所願。”
那掌櫃將人帶至,對薛崢恭敬欠身,退了出去,並將房門緊緊掩上。薛崢凝睇來人,秀逸雙眉微微集合,淺含笑道,“阿笙,好久不見了。”
周元笙冷冷哼道,“老太太最是奪目,且看她現在的行動,便能猜度一二。何況我深陷謊言,殃及薛家,從中贏利者是誰,恰是不言而喻。隻不過她做得也算巧,這事連周家亦受連累,老爺也跟著被動。可愛我們冇有證據,何如不得她。”
那公子想了想,悄悄點頭,隨掌櫃穿過人群,移步去了後堂。推開房門,隻見一人負手背對,身姿矗立。回顧相顧,恰是那薛家二郎君,薛崢。
臘月初七,因周府老太君許氏染了咳疾,闔府高低的新春喜氣也被沖淡了幾分。世人於暗裡群情,此番許太君得病,並未曾叫段夫人親身侍疾,倒是將她遠遠打發了去,連帶首輔大人亦默許了這等叮嚀――想來此中必有不為人知的秘辛,可歎究竟為何竟無從知悉。
周元笙神采陰沉,擺手道,“不必說了,隻等我明日見了他再作籌算。現在這府裡,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她語笑嫣然,展眉莞爾,姿容極儘嬌媚,眼波流轉間似含奚笑,似帶嬌嗔。如此明豔,如此活潑,薛崢卻隻感覺肉痛如絞,鼻中模糊泛著酸楚,半晌垂首,輕聲道,“我對不住你,你隻怨怪我一小我就是。我……是我冇有勇氣,是我負了你。”
過未幾時,打禪寺角門處走出一名年青公子,身穿青色錦緞直裰,手持一柄金質短鞭,邊幅俊美,描述蹁躚。行動利落的翻身上馬,便即毫不遊移地向城內鬨市方向馳去。
隻見周元笙雙眉一挑,蹭地向後退了兩步,強行扯回袖口,嘲笑一聲道,“請二哥哥自重。”
那掌櫃抬眼打量了他一刻,見其雙目灼灼,吵嘴清楚的眸色中閃過一抹斷交,當即起家,朗聲笑道,“尊駕所需之藥小店皆有,隻是稱斤要兩尚須時候,現在病人很多,隻怕還得等。尊駕若無急事,便請至後堂內間稍待,小人這便叮嚀伴計儘快為您預備。”
薛崢依言就坐,垂目很久,隻聽周元笙問道,“外祖母安好?母親安好?孃舅舅母安好?”貳心中便即一痛,緩緩點頭,“都好。”周元笙又道,“母親籌算何日返京?”薛崢遲疑一刻,應道,“總須過了新年,纔好上京向帝後告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