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遠端起茶盞,聽了這話複又放下,道,“我正要和你說,明春大比叫莘哥兒也了局,他年紀不小了,原有功名在身,剛好藉著這個機遇試練。這些日子便叫他少出門,在家複習功課要緊。”他說話間,目光落在段夫人手捧的鎏金袖爐上,便又問道,“夙起恍忽聽人提了一句,說金姨娘屋裡的炭火用冇了,這會子補上了冇有?彆人也罷了,她原是個病人,且莘哥兒還要讀書,不能省儉了那屋裡的用度。”
段夫人雖知他說的在理,還是架不住心內不甘,搖首道,“這話我不敢信。豪門後輩忘恩負義,過河拆橋的例子還少麼?老爺也得想想今後我們不在了,瑩丫頭且靠誰來撐腰,如果千挑萬選出了其中山狼,她此後的日子可怎生過啊。”
語罷,周洵瞭望著段夫人煞白的麵孔,隻感覺餘怒未消,當即哼了一道,也不命人打簾子,竟是抬腿摔簾而去。
段夫人擎著茶盞,避著盞中茶葉,含笑問道,“我曉得原是難為你了,我且問你,老爺這半月以來可有見過甚麼人,碰到甚麼不快之事?這個你總該有些印象罷。”
周元笙點頭道,“母親身然會安排,她早前已和皇上謙辭過,揣測聖意一定想要我嫁與太子,這會子皇上又極正視二哥哥,兩下裡求懇一番,皇上纔好順水推舟全了這小我情。我們隻須循分等著就是。”想了想,便又叮囑道,“你轉頭說與綵鸞媽媽聽,這陣子行事低調些,也不必再通報東西出去,以免節外生枝。”
周洵遠不防被她抓住話中疏漏,頓時怒而起家,喝道,“你這是在問我?”
挑雲一麵回想,俄然瞥見白芷挑簾子衝他使著眼色,恍忽間彷彿體味到了甚麼,忙回道,“小的記起來了,老爺前些日子在宮門處,見過昭陽郡主。”
周洵遠不覺得意,一笑道,“我自問這點眼力還是有的,你大可不必杞人憂天。何況瑩丫頭將來另有她三哥,另有笙兒這個長姐,試問中宮胞妹誰敢等閒欺辱了去。”
段夫人胸口一陣氣血翻湧,驀地從他掌心中抽脫手來,嘲笑道,“本來這就是老爺要給瑩丫頭尋的好前程!姐姐去做皇後,mm嫁入豪門,古往今來可有如許天差地遠,雲泥之彆的姐妹!這叫今後的皇後孃娘如何看顧,如何照拂?都是一樣的女兒,老爺的心怎能偏得如此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