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這般說,李錫琮還是應道,“皇上過譽,臣惶恐不已。臣微末螢燭之功,豈敢和幾位兄長成績相較,更不敢和太子殿下爭輝。臣所行之事,皆是為人臣,為人子者分內之職。”
內臣忙退出殿外,喚人去取,隻是心中驚奇,為何單要刑床,卻不命取刑杖,細心回味一遭,確信本身絕無聽錯的能夠,纔將將放下心來。
他待要撩開衣襬,天子已擺手道,“不必跪了,你方纔已謝過恩了。朕是要你長個經驗,今後行事說話不成肆意為之。孝心雖貴重,但祖宗端方亦不成違拗。朕姑念你幼年,應你之請,脫期一年。望你此後好自為之。”
天子悄悄笑道,“你能說出如許的話,朕心甚慰。朕幾個兒子裡,唯有你尚能夠替朕解火線兵事之憂。”見李錫琮欲開口,已揚手止道,“朕說的是真相,你不必再作謙辭。”
李錫琮麵含愧色,垂首道,“臣剛纔之言皆出肺腑,愚頑之處幸得皇上諒解。然臣尚存私心,本日大膽傾於禦前。臣不想結婚,並非不喜皇上皇後擇選之人,而是臣從未想過要結婚。”
天子點頭道,“朕曉得你不貪功,也不過和你說說內心話。”話鋒一轉,不免笑道,“我朝建立伊始,直至今時,邊陲戰事從未斷過,今後也難完整清除。若真比及四海昇平那一日,隻怕你已至耄耋,朕早成了朽骨。豈可為這個啟事擔擱,乃至五倫不全。那些癡語,朕本日聽聽罷了,做不得數。”
李錫琮舉手加額,恭敬叩首道,“臣有罪,但憑懲辦。隻求皇上念臣與母親彆離近二載,許臣不世之恩情。臣銘感五內,頓首泣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