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錫琮心下微微一驚，垂目道，“違背軍令，本當處斬。臣念其幼年初犯，誠懇悔過，加上諸將討情，才斷了四十杖。臣措置有違法紀，請皇上懲罰。”

皇後依言坐下，有些垂憐的伸手出去欲替天子按揉，卻見他悄悄側過甚去，淺笑道，“朕歇一會子就好了。”那一雙經心作養，鮮嫩如昔的柔荑便在半空中僵了一僵，少頃終是落寞地垂在了皇後膝頭之上。半晌她緩緩道，“皇上既不舒暢，便早些寢息罷。本籌算相互閒話一陣，也改做他日再談好了。”

次日一早，寧王李錫琮正由內臣奉侍換衣，卻見總管梁謙入內，親身捧著一碗銀絲細麵，滿麵含笑道，“王爺先不忙進宮拜見娘娘，且用了這麵再解纜，這是臣一早讓他們預備下的，您務必賞光嘗幾口。”

天子聽得出她聲音裡的倦怠幽怨，雖滿心膩煩，仍握了皇後的手，道，“朕天然陪你，不然你又要說朕空承諾了。”笑了笑，言道，“剛纔你提及給五哥兒訂婚的事，朕已記在心上，擇日便動手去辦。如此可知朕不是虛應酬你了？”

李錫琮隻得笑了笑，謝了恩在一旁椅中坐了。一麵思考天子接下來要問之話，本身該如何應對，隻聽天子和悅道，“朕日前和皇後提及，感覺禮國公府，謝家的二女公子文姍操行純淑，嫻雅端莊。朕擬將其冊立為寧王妃，於明春擇定吉期，行大婚之禮。朕本日說與你聽，也是讓你心中稀有，且這是喪事，該當讓你本人也心悅歡樂一番。”

皇後柔婉笑道，“皇上這麼說，是責怪妾身奉養不周了。妾聽得明白，今後定當親力親為。”天子點頭一笑，“朕冇有這個意義，隻是見你做這些，俄然想起疇前在王府之時，當時節你剛嫁過來冇多久，每晚都親身陪我梳洗。”他略略一頓，神情似有些悠遠回味，“光陰如馳，本來已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天子亦隨便點了點頭，雙目微有些惺忪，便就勢打了個哈欠。皇後忙問道，“妾身說過了，皇上作何主張？”天子怔愣好久，也未再作答，倒是一雙眼愈發迷離，看得皇後心下暗急，又耐著性子催問了幾聲。

李錫琮剛纔已大略猜到，隻是親耳聆聽還是心中慌了一慌，待撫平情感，方起家恭肅道，“臣謝皇上皇後恩情。但是臣年紀尚輕，未曾思慮此事，目下亦無此表情。還望皇上體恤包涵，恕臣推卻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