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瑩輕柔撫摩它的羽毛,低聲道,“你跑甚麼,我又不是關鍵你。你腿上有傷,若不醫治,今後就飛不高也飛不遠了。我幫你把傷處包紮上。”
那黃鸝似聽懂她的溫言細語,且在她懷中非常溫馨,小小身子蹭了幾蹭,將頭抵在了她臂彎處。
話還未完,薛淇已揚聲喝止,“周大人慎言!”她望著有些怔愣的周洵遠,回顧一指身後重重宮闕,曼聲道,“還未離禁宮,有些話還是少提為妙,可見周大人現在也不鬆散了呢,想是官越做越大,聖眷愈來愈濃的原因。且容我提示你一句,你本來隻要一個嶽丈,恰是已故博陵侯段氏,可不要弄混了纔好。”
李錫珩笑問道,“哦?甚麼端莊事,且說來聽聽?”又不等她作答,接著道,“你覺得這些好處不消還的麼,來日定要你好好還我才行。”
黃鸝飛得遲緩,她追得也不算辛苦,直追出寢宮,到了甬道處。那黃鸝才飛不動,緩緩下落,便被她一個快步趕上,雙手一抱,摟在了懷中。
周仲瑩撇了撇嘴,做了個鬼臉,“說的好似我淨顧著吃和玩,就不會做些端莊事了。”
薛淇麵露不屑,傲然道,“我並不感覺有何虧欠。倘若周大人情願,儘管在貴府籌辦就是。若大人用心要讓阿笙在京師大出風頭,好婚配你心中屬意之位,那麼我更加不肯作陪。”
話猶未完,薛淇已決然喝道,“周大人請自重!你我非親非故,豈能如此相稱。”頓了一頓,卻又緩緩笑開來,悠悠道,“你的情意我曉得了,可惜晚了一步。我已向皇上稟明,元笙雙親和離,在國朝勳戚中已未幾見,遑論作為儲妃人選。懇請皇上勿將其賜賚太子殿下,以防他日授人以柄。”
“王政君?當真是一代賢後。”薛淇撫掌嘲笑道,“周大人用心已是昭然若揭,王政君平生放縱外戚,過寵王莽,致其罔上行私,得竊國柄。這個例子怕是不但不中天心之意,反而引得天心猜忌。大人一貫擅觀風向,卻本來當此繁華繁華麵前,仍能亂了分寸。你想用女兒固周氏恩寵,何不消本身的?我不會讓我的女兒白白為人做嫁衣。”
周洵遠聽她語笑嫣然,言辭卻極儘輕視挖苦,亦不悅道,“好,我們不提疇前去事。但你內心清楚,阿笙是皇後選定的太子妃,這件事於你於我,皆無益有害。阿笙若為儲妃,今後何嘗不會助你薛氏重振。僅為這一點,郡主可否屈尊做出些姿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