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聽到宮門保衛說“國王就是個臭屁”之類的渾話，也說龍空不務正業等等。他冇法跟這些人計算。

“陛下，你在看甚麼？”雷頓說著伸出鐵手，“小乖乖，把紙團給我看看。”

龍浩摸了摸龍牙彎刀，從皮甲裡抽出來，兩手一起握住刀柄。傳聞這把彎刀由真正的龍牙打造，最後成型後閃現晶瑩剔透，厥後感染了很多血跡而變得鮮紅欲滴，直到戰役年代後才逐步變成紅色。至今它看起來仍像磨平了的象牙。

龍浩點了點頭。他曉得龍空親身和安南人構和，達成了在渡河灣互通有無的和談。可惜統統繁華氣象也將闊彆叔叔而去。

財務大臣羅德說：“好久冇人見到龍的真臉孔了。人總會死的，特彆是詭計謀朝篡位的重犯。天龍王國和安南王國方纔互市，渡河灣每日船來船往，好不熱烈。倘如有人站出來反對王國的昌隆，恐怕陛下也不會容忍如許的人。”

“叔叔龍空早已押赴法場。能夠如許也算是大義滅親吧。”

在龍浩看來，這位財務大臣固然年過五旬，實在並不顯老，並且眼睛裡老是散著金幣似得光芒。

雷頓道：“恐怕是的。我們冇人能夠給龍家行刑。”

“您還是本身脫手得好。”財務大臣羅德說，“國王陛下纔不是兵士們口中的懦夫呢。輔弼大人親手抓住了反賊頭子，他也建議王國的法律當由國王親身履行。”

雷頓的大手抓住了龍浩的肩膀。

夕照的傍晚，殘陽鋪水，赤色一樣波光粼粼，竟勾起龍浩心中無窮哀傷。

“可不是嘛，宮裡的一棵小草、一塊石頭都是眼線。國王用飯、睡覺、哪怕拉屎，龍空都瞭如指掌。陛下在王宮囚禁了十幾年，好多人都未曾一睹龍顏呢。”雷頓背上的雙刃斧把坐騎壓得吐白沫，一度比國王的馬慢了半步，仆人甩了甩鞭子逼得它不得不跟上。

“好吧。”龍浩發覺本技藝抖得像篩子，把龍空脖頸割了道血痕。

“龍也會死？”龍浩向身邊的騎士們問。

龍浩坐在馬車上，從簾子裡眺望裊裊炊煙，隨後勒馬停在渡河邊。他們分開王城，直奔斷頭崖而去。他身後的兩隊長槍兵停了步子，等候國王的號令。

“隻是輔弼大人走得太快。”龍浩表情愈發愁悶起來，“到了斷頭崖，你們兩個誰替我行刑。我可下不了手。”

真的要動手？彎刀的刀刃親吻到了犯人的脖頸。雖是犯人但也是親人。龍浩拿著刀試了幾下，還是於心不忍。龍空若死了，他就是最後一個龍家人。他搖點頭要把彎刀收起來。“兩位大人，我手上連雞血、鴨血也冇粘過，更何況是人。恐怕……我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