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木婉清之言,段譽不由暗自納罕:“啊!木女人真的喜好我?段某何德何能,得蒙她的看重!”俄然之間,想到了那神仙姊姊,便在心中歎道:“唉,木女人喜好我,而我又何嘗不喜好神仙姊姊,不想長伴她擺佈,供她差遣,遵她號令,百死無悔。隻可惜她心中已有所屬,段某再難以占有一席之地了。”轉念又想:“木女人嗔怒於我不肯娶她為妻,而我卻迷戀神仙姊姊的看重,人間之分緣何老是墮入這般落花成心、流水無情的地步?神仙姊姊既是我心中所屬,我便深受這‘雖複企求而不得之苦’。而依木女人之言,我又是她心中所屬。既然我不能如願,何必又傷她的心,令她畢生遺恨,受與我普通之苦?何況娶瞭如許一個美人為妻,當真是上上大吉,歸妹卦:‘歸妹愆期,遲歸偶然。’嗯,她不能立即嫁與我,要遲些時候,那也不打緊。歸正神仙姊姊可覺得師,能夠膜拜,卻不能為妻了,那就乾脆承諾了木女人吧!”
正在這時,俄然聽得一聲大呼:“啊哈,你們些個小賊來乾甚麼?喔,我明白了,是來搶老子的徒兒來了。我徒兒的後腦骨長得跟我一模一樣,資質又跟我普通聰明,像這般十全十美的南海派傳人,人間再也冇第二個了。他隨了我這般了不起的師父,當真是三生有幸,我會好生督導他用心習藝,使我南海鱷神的名頭更加威震天下,讓甚麼‘惡貫充斥’、‘無惡不作’,都瞧著我戀慕得不得了。嘿嘿,天下四大惡人當中,我嶽老……嶽老二雖甘居第二,說到門徒傳人,倒是我的門徒排定了第一,無人可比。她nǎinǎi的,你們敢打我徒兒的主張,看我不把你們的腦袋剪下來!”話音兀自未歇,隻見樹林邊一道白影、一道青影、一道黃影各自一晃,一個瘦竹杆般的男人便鑽了出來,接著是一其中年婦人,跟在她前麵的是一個右手握著鱷嘴剪,左手拿著一條鱷尾鞭,嘴中正喋喋不休的男人,想必剛纔的叫聲恰是出自他的口中。他們不是雲中鶴、葉二孃和南海鱷神還能是誰?
木婉清左手一揚,煽滅了燭火,隻聽得窗外段譽的聲音說道:“是我。”木婉清聽他深夜來尋本身,一顆心怦怦亂跳,黑暗中隻覺雙頰發熱,低聲問:“乾甚麼?”段譽道:“你開了窗子,我跟你說。”木婉清道:“我不開。”她一身技藝,這時候竟然怕起這文弱墨客來,本身也覺奇特。段譽不明白她為甚麼不肯開窗,說道:“那麼你奉告我,你師父不是說過‘世上男人就冇一個有知己的,個個都會花言巧語地騙女人,內心淨是不懷美意。男人的話一句也聽不得’嗎?你又為何對鄙人的話信覺得真?為何願做鄙人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