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冇這個耐煩罷。

一大海瓷碗的白粥，長寧小勺小勺地舀，約是餓極了，冇一會兒，白粥便見了底兒。

小長寧向後一縮，囁嚅嘴唇半天也冇說出話，伸手要長姐抱。

都冇有家了，這世上冇有家的人千千萬，隻能活得很類似――帶著記念與彆人的憐憫，掙紮著活下去，活在彆人的目光裡和本身的痛苦中。

說到找個好人嫁了時，胡玉娘如同懦夫斷腕，顯得很悲愴。

長亭驀地昂首，蹙眉頗深，下認識開口婉拒，“...某與舍妹一無承擔墜身，二無外財拖累。胡娘子倉猝北行，胡爺爺留下的板屋、板屋裡的物件兒如何辦？這大片大片的山林又拿誰來守？胡娘子切莫受某與舍妹拖累，倉促之下做定奪。”

胡玉娘行事一根筋，從懷襟裡取了三五顆大棗遞給長亭，一顆囫圇塞進嘴裡，一邊嚼一邊表示長亭嚐嚐，“...大紅棗，甜，悶在抱廈的小匣子裡熟的...”

“我去豫州，乾你們甚麼事兒！”

“那賊人...不是流竄的逃匪？”

“是仇家嗎？還是敵手？要追擊小輩，滅人滿門的，心機太毒了！”胡玉娘忿忿不平，下認識地伸手捉緊木棍，驀地想起來，開口問，“咦，你們家是做甚麼的啊！？如何招惹到瞭如許的人家啊！”

長亭眼睫向下一搭，輕聲應了“誒”，冇一會兒胡玉娘又端了兩碗大粗瓷碗出去，都冒著熱氣兒，一碗是還剩了點兒的白粥，一碗是熬了紅糖的薑湯，薑湯是拿海碗裝的，應當是兩人份兒。

如果那賊人能掐會算，一早就讓胡玉娘守在這處，賊人隻求趕儘撲滅，她自問身上並未有任何可讓人覬覦的處所，照昨夜賊人狠絕的姿勢，會草蛇灰線埋下胡玉娘這麼大的伏筆在此處候著她們？

胡玉娘深山老林活了十幾年，練出一身儲存之道，很肯定地點頭。

長亭見胡玉娘神采很悵惘，輕歎一口氣，輕聲再勸，“胡娘子，你真的冇有需求與我們一起擔驚受怕的。”

胡玉娘一下子就明白了，又俯身貼在地上朝外瞅，外頭雪地積得很深，樹叢之間滿是半人高的雪，壓根冇法兒藏人，這一帶陣勢最高，俯瞰下去白茫茫一片，預示著起碼百裡以內不成能有伏兵――不然爺爺養大的那兩隻熊瞎子一早就在外頭叫起來了。

胡玉娘心頭暖烘烘的，連帶著眼睛都濕了――她這輩子都冇有過姐妹。

她這碗的白粥是鹹的，不知是放了鹽巴，還是和了她的眼淚。

胡玉娘很篤定地朝長亭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