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周兩根手指夾著煙,對著交警綻放淡淡的笑,交警愣是被她這含混不明的一笑鬨成了大紅臉,這交警竟恰是易周在免費站遇見的阿誰。
包裡的錢交了罰款所剩無幾。她點了最便宜的素麵悄悄坐著等,眼睛找尋比來的中行存款機,她並不是在很繁華的地段,一溜平行矮店門都是自家開的店鋪,猶可見不遠處大片的農田。
她乾脆把摩托車甩退路邊,本身也倒在路邊的草叢裡,鼻息之間是雨後潮濕的泥土氣和淩晨草葉上的露水味。
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五歲的年青男人對她難堪地笑了笑:“我的車在路上報廢了,我從北邊往這走了三個小時了……”
果然是世事無常。
她給那小交警拍了一張照片,照片裡的男人不善麵對鏡頭,笑得內疚又純真,板正的禮服卻穿得比那些她疇前采訪過任何自帶嚴肅的警長還要稱身。
渾厚的交警捏著扁平的帽沿低著頭笑:“女人你抓到了好人,你是好人。”
“要不要我載你一程?”
“你說給一千五哩!傻逼!混蛋!不要臉!”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賊被極富有公理感的渾厚交警帶上車,那小賊恨恨對易周說:“你會有報應的。”
男人眼皮又跳了一下,乾笑:“如何說?”
店裡的伴計瞥見易周盯著開膛破肚的豬詭笑,渾身發毛,扔下素麵就折了歸去。
情麵冷暖。
糟糕的淺顯話,一板一眼的謾罵,易周幾乎笑出聲。
那小交警一向用“你是好人吧”的目光殷切傳達給她,易周終究歎了一口氣,放棄了一刹時籌辦揍人跑路的動機。
易周皮笑肉不笑地撣了撣菸灰:“你是個細心的人。”
又開了一段路,摩托車提不起速,又一次熄火,再也重新啟動不起來,冇油了。
穿戴警服的男人過來察看環境,男人死死抱住他的大腿,痛哭流涕:“啊……你說冇有國法了……我被她的摩托撞了腦袋還要捱打……”
而這交警竟也剛好是熟諳抱著他大腿的這個男人的:“唉!你……你不是有過兩次前科的阿誰偷油偷車賊嗎?”
男人立即滾到摩托車上麵,抱著腦袋大聲嗟歎起來。
女孩張口朝揪她頭髮的手咬下去,那五大三粗的店東甩手一巴掌,女孩子直接摔在易周的桌腳,麪條灑了一地。
明顯是該上學的年紀。
但多年的經曆使他一刹時理清了思路,阿誰女人扔給他的必然不是摩托車的鑰匙,並且從踢他的精準度來看女人必是個練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