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相互攙扶著,沿環抱“銀河大街”的“玉環河”一起走下去。這條“玉環河”原名“小銀河”,厥後楊玉環淚彆李隆基,飛昇天宮後改成現名。夜風襲來,帶來一股刺鼻的腥臭味,直熏得天蓬酒往上湧,喉嚨處發癢,不由驚道:“咦!才幾天不來,這水口味這麼重?”
嫦娥定下神來,嫣然一笑:“大哥莫怪,剛纔錯怪,是小妹的不是!隻是正值半夜,孤男寡女,即使明淨,也被無事的是非之徒描成黑的了,現在吵嘴倒置,小妹也處在風口浪尖上,真怕一著不慎,扳連了大哥!既是戔戔小事,大哥儘可使副官送來,何必台端親臨?夜深進門,多有不便,小妹失禮,你臨時委曲一下,就在這宮門前站一會兒,小妹去去就來。”嫦娥說著,接過記念封,款款拜彆。
一個奇特的動機在天蓬的腦海裡電光雷閃般地呈現:嫦娥如何脫崗了?這也不是她的氣勢啊?想歸想,一雙醉眼不敢正視,一顆醉心“砰砰”亂跳。現在的嫦娥“酒微醺,妝半缺。經珠不動凝兩眉,鉛華銷儘見天真”,端的是無以複加的美,天下無雙的豔。這但是陰差陽錯,就因為心血來潮,在一個最不成能的時候,產生了最不成能的巧遇!
天蓬朝他奧秘地眨眨眼睛,說:“你小兒科了不是?處事情不成焦急,必須等候天賜良機。常言道‘故意插花花不發,偶然栽柳柳成蔭’,機會是不經意間締造出來的。”他謹慎翼翼地從貼身衣袋中取出一頁硬紙信封,用手指夾著,對勁地在天佑麵前去返閒逛,道,“你猜,這是甚麼?”
天佑還是有些不放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功德多磨,無妨明曰再來,即便等上她一時三刻的,也總比深夜被曲解冤枉了強。”
天佑不覺得然,仗著酒勁兒,衝著天蓬直嚷:“大哥不對,天理昭彰!稱心恩仇,隻道個天理不公。‘拜托者登高第,納賄者獲科名’,權貴者充滿朝堂,詭計家狼狽為殲,仁慈者任人宰割,民風不正,殲佞橫行,罔顧這些,豈是男人漢大丈夫所為?”
進門時親兄親弟,出門去難兄難弟。舒心、歡暢、對勁失色,固然是“特供”名酒,固然是天然綠色,但物極必反,酒是昏頭首惡,色是亂姓魔頭,碰上這兩樣,“定力”變幻為“動力”,天曉得會做出甚麼荒唐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