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一怔,身子驀地間一僵。
“為甚麼?”阿顧吃緊詰問。
公主早已經是淚落如珠。將女兒肥胖的身材狠狠抱在懷中,不住呢喃,“留兒不哭,不哭,阿孃甚麼也不求,隻要你返來就好,返來就好!”
二人相視一笑。在這座宮廷當中,主子和奴婢雖尊卑分差,卻也是相輔相成,二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以,做主子天然是想要遴選虔誠無能的下人,對於陶姑姑而言,太皇太後既然把她給了顧娘子,她今後的運氣也就和阿顧息息相乾,她自是但願阿顧統統皆好的,畢竟對於一個仆人,具有一個聰明自省的主子,總要比笨拙的來的好的多!至此,陶姑姑算是奉上了本身的虔誠,阿顧也臨時收伏了陶姑姑這個掌事姑姑。主仆二人都甚是對勁。
“如何會?”公主發笑,昂首瞧了阿顧一眼,聲音密切,“我們的留兒那麼聰明,隻用了這麼些日子就學了大半本《千字文》,阿孃可感覺你很棒呢!”
阿顧自小流落在外,在湖州的時候隻隨顧家姐妹一道認了幾個字,厥後罹患足疾以後,便困守在老宅床榻間,再也冇有碰過詩書筆墨,公主幼承庭訓,亦是飽讀詩書,現在既找回了愛女阿顧,自是要將這發矇的事情重頭拾起的。《千字文》是大周幼兒通用的發矇冊本,丹陽為阿顧發矇,便也擇的也是這本書。
“哦?”阿顧昂首獵奇問道,“空雨姐姐會作詩麼?”
阿顧聽的出神,不由詰問道,“厥後呢?”
阿顧的心微微沉下去,握著書卷的指尖緩緩發白。
“是啊,”公主轉向阿顧笑道,“留兒,你怕是不曉得吧?空雨固然不愛說話,於詩書之道上卻有奇才,若不是在我身邊拘著了,在宮外頭的話,現在也算一個小才女呢!當日作的那首荷花詩,是如何說的來著,‘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莖孤引綠,雙影共分紅。’對仗公整,文采斐然,先帝聽了也讚了一聲清麗新奇呢!”
猶子比兒。
“厥後啊,”朱姑姑怔了怔,回過神來,“厥後,仁宗天子駕崩了,你皇孃舅神宗繼位,冇幾年,你祖父韓國康公也歸天了,駙馬繼了韓國公位,奉上命赴營州率領兵馬,你阿孃跟著他去了營州,建興九年(周92年)在外頭有了你。第二年,駙馬帶家眷回京述職,路子關內道延州的時候,帶著你和你庶長姐顧嘉辰一同上街玩耍,集市中人多,駙馬疏於關照,不知怎竟將你給弄丟了,待到發明的時候,已顛末端好一陣子,賊人早就將小娘子抱的遠了。厥後本地官府派出多量人手在延州表裡搜尋,卻再也找不到小娘子的蹤跡。”她背過身去,偷偷拭了一把淚,忿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