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回過甚來,見是愛女阿顧,神采微微溫和,勉強笑了一笑,“留兒,你如何出去了?”
“那可真好。”阿顧笑著道,“我最愛吃蓮藕了。前些年我住在湖州,太湖盛產蓮藕,每到了秋夏季候,都有最新奇的蓮藕吃。賢人如果將這九州池的蓮藕送一些給李夫人,想到臨清縣公府中高低便會更尊敬姚姐姐,不敢慢待了!”
姬沉渾身一震,垂垂的明白過來。拂開了宮人的攙扶,再拜道,“謝皇祖母教誨。”漸漸將腰桿挺直。
天子奉侍著太皇太後在殿中座上坐下,稍稍退了一步,回回身子,負手站在集仙殿丹陛之上,俯視著姬沉。昔日位高盛寵的兄長現在蒲伏在本身的腳下,斂儘一身傲岸,寒微窮途。姬澤唇角微微翹起,沉聲問道,“六皇兄,”
阿顧敞亮的荔枝眼幽深,笑著道,“那今後九郎也能夠護著姚姐姐了!”
姬澤俄然道,“阿槿……李夫人小時候最是要強,當時候我還是太極宮中一名冷靜無聞的皇子,受人欺負無人攙扶,李夫人卻衝上來攔著我,說過要一輩子庇護我。”
姚氏是她回到宮廷以後第一個碰到的妙齡貴女,她姿容美豔,驕貴飛揚,伴在姬澤身邊,明麗的像是春日枝頭爍爍開放的花。不過過了兩三個月,一段丹園春宴,一場昌大的婚禮,傳說中那位風采灼灼、一日踏儘長安花的帝都名媛,漸漸燃燒了身上如同一團烈焰的勃勃美豔朝氣,斂成現在麵前這個溫靜沉默的美人。她臉孔端肅,對著天子態度態度恭恭敬敬,帶著一種淡淡的疏離,和長安、東都兩京中統統世家王謝裡主持中饋,相夫教子的婦女冇有甚麼兩樣!
她轉頭望著秦娥,問道,“你是那座宮殿供職的?真的是賢妃舊人麼?我隻是一介公主罷了,你既是想為趙王討情,又為甚麼來求見於我?”
“阿孃,”阿顧進了和光殿,高高喚著公主,唇邊尚帶著掩不住的歡暢笑意。
丹陽公主坐著七寶步輦,宮人簇擁,沿著太初宮中的朱廊前行。步輦繞過遊廊轉角的時候,一個緋袍宮人忽的從陶成園中冒出來,喊道,“奴婢秦娥,求見丹陽公主。”
宮人們應了“是!”
“那一天,我在麗春台聽到了你和姚姐姐的對話……我覺得你會承諾姚姐姐的,冇想到……當日姚姐姐都那樣求你了,你為甚麼不肯給姚姐姐一個妃嬪之位呢?”
阿顧冇有說話,低下頭去,唇角卻高高的翹起來,轉過甚望著九州池旁的風景,忽的感覺這仲夏的風景是這般明麗。楊柳將枝頭垂的是這般和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