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悄悄歎了口氣。

綠尾鸚鵡巧巧待在金絲八角籠的竹杠上，杏兒早上在籠中食碟中擺滿了炒豆子，它方纔吃的飽飽的，此時歪著一雙綠豆眼睛打量著屋子裡的人，俄然撲啦啦一聲扇開翅膀，開口唸叨，“娘子萬福，萬福呀！”

“好。”阿顧溫馴的應了，忽的抬頭望著姬澤，問道，“九郎，你的飛白書是朝誰學的？”

裴儼出身河東裴氏定著五房的中眷裴，乃聞喜縣公裴道勤的族侄。其少年喪父，由族叔聞喜縣公裴道勤帶在身邊教養，聞喜縣公乃大周名將，用兵神鬼莫測，擔當了李衛公一脈的兵法大成。裴儼自幼受他教養，熟知兵法韜略，年長以後，娶妻扶風縣令姚白頗之幼女，其妻姚氏的胞姐，當年入皇太子東宮，封為正九品奉儀，產下一名皇子，便是厥後的九皇子姬澤。這位新任的裴將軍，乃是新君的遠親姨夫。由他領軍，自是得新帝信賴。

“呃？”

“隻這一年就迎來了兩場大捷。神熙元年，大周本年的殘局，倒是不壞！”

阿顧聽了姬澤讚語，麵上也泛出敞亮憂色，“真的？”

“安西大捷。”裴儼點了點頭，“張孝瓘到底不愧是一代名將，終究守住了西域。”他吐了一口氣，轉頭望了一眼東都洛陽嚴肅的城門，朗聲笑道，

姬澤微微一笑，“這有甚麼可說的，不過是讓人替你摘一朵蓮花罷了！”

太初宮中，初夏風景深長。阿顧練習摹寫真書。

她勉強笑了笑，抬開端來，叮囑著阿顧和燕王、十公主，“這些日子，你們皇祖母的表情能夠不會太好，你們要靈巧一些，彆惹皇祖母活力。”

阿顧寂靜不語，她不曉得說甚麼好。她在這座宮廷中返來的太遲，參與的光陰也太短，對於神宗朝那段風雲舊事涓滴未曾曉得，這些大周王爺公主之間的親情她也並不真正體味，隻得看著麵前的燕王和十公主，乾巴巴勸道，“你們也不必太擔憂。”

“趙王兄是先帝第六子,”姬洛忽的開口,慢慢道,“他的母親吳賢妃娘子性子極好，宮裡的人都很喜好她。……自天冊二年那件事以後,父皇成年的兒子隻剩下了四個,六皇兄出身崇高,年紀又偏長,曾經最得父皇寵嬖，自發得是擔當鼎祚的不二人選,冇想到厥後父皇卻立了皇兄為皇太子，六皇兄去國離京，向天矢語，而後不返都城，冇有想到——竟有本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