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裡惹他不歡暢了麼？勾陳想，趕緊又道：“真的，我不挑，你上回那四壇，十年陳釀，香醇適口，人間佳釀啊，隨便來一罈我都喜好。”

凝神煥照宮是神霄府主殿，勾陳地點的是文書閣，諾大的文書閣被長生那懶漢摒擋得隻要寥落幾本冊本，獨一有點文書閣模樣的帝案上擺的還都是等他勾陳天帝批的仙帖。

龍雲驕愣愣的，樓越往他碗裡又添了塊紅燒魚肉。

樓越臉偏疇昔，耳朵尖上升起一點點紅，坐的還是筆挺，臉上的霜倒是降了一層。

朝他走來的樓越，在餘暉之下，斑斕得眩目。

勾陳覺得樓越捨不得陳酒，趕快鬆口：“新酒也能夠啊，暗香新奇嘛，如果開春釀的，現在喝恰好……”

樓越風清雲淡地站起來，側身扭頭問勾陳：“陳酒還是新酒？”

龍雲驕不知哪吃了熊心豹子膽，抱過酒，也不消碗，拍開酒封，對口就喝。

樓越見此，嘴角勾了勾，說了一句：“陳武，吃節飯罷。”

樓裡轉出一角玄袍，勾東目光一緊，猝不及防對上樓越望過來的眼。

中間的龍雲驕嘴巴張得大大的，半天合不攏，半晌茫然問勾陳：“我才分開一年，你最多比我多呆四個月，不至於俄然不同這麼大吧？”落音以後眼裡蒙了一層霧，又道：“我錯過了甚麼？”

“我冇有家了。”

論理，才喝下去，不至於立馬就紅了眼，哭的不成？

餘暉星光交叉之際，南天門紅光一閃，勾陳下了天界。

勾陳不成自抑地勾出大大的笑，樂嗬嗬地到樓前擺碗。

“是那裡不舒暢？”

這是樓越第二次碰他！

最急的既已批完，剩下的明日再趕，一貫本日事本日畢的勾陳，第一次本日隻畢最急事，留待餘事明日急，明日急事再明日批。

“他們都是金龍，就我是白龍。”

比起他疇前抱著酒返來樓越坐在桌邊等他，現在樓越抱著酒罈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又是另一種滿足感。

固然明知樓越如有不適，他聯著本命仙契必有感到，但事關樓越，勾陳還是難以按捺地思疑這思疑那。

“現在我這條白龍冇有家了，大哥也冇了，我底子不是母後說的好命龍，我就是一條薄命龍。”

越風山，每一寸土、每一顆石上都逃不出樓越的神識。

落在越風山的第一時候，勾陳就知，樓越在。

酉時已至，酉時過半時太陽星將落回太陽宮，日夜瓜代之時，是勾陳混水摸魚回塵寰的最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