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一派胡言！”春申君怒道，“荀老夫子，你的學問大，大得有違大禮了！”

卜尹一條一條地念竹簡上的民謠給春申君聽：

“是呀！”卜尹當即擁戴，“他初到楚國的時候，我就觀他是一個不信賴神明的怪人。但是他……他竟然站在蘭陵的祭天壇上，麵對百姓大放厥詞。令尹！他如許做，豈不是公開屈辱上天，煽動蘭陵百姓鄙夷大王和令尹嗎？”

“來了荀縣公，百姓有飯餐。”

這言辭如同利劍刺向春申君心頭，春申君真正發怒了，難以矜持地連連拍案：“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卜尹火上加油，故作憤恚：“你看，這，這句句都是誇獎荀縣公。在蘭陵，那裡另有大王和令尹呢？”

“是荀況新近寫的一篇文章。”卜尹從身上取出一束竹簡，“令尹請看。這篇文章，開篇第一句話，就是‘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他說要將天和人分開，天不是人的主宰，氣候的吵嘴竄改和君王冇有乾係。天高低雨也不是大王讓祭天求雨求而得來的。”

卜尹大夫倉猝擁戴對！有荀況在蘭陵，蘭陵和楚都城不會安寧。”春申君感慨：“荀老夫子！黃歇請你來到楚國，但願用你的學問助楚國稱王天下。黃歇同意你去蘭陵職任縣公，是要你去安寧魯國舊地的民氣。可你如何能夠在蘭陵不順從王命呢？如何能夠用你的學問誹謗誹謗大王呢？”

春申君想了一想，說：“卜尹大夫！你先去吧，此事今後再議。”

“這是要造反呀！”卜尹大夫把利劍向春申君的心頭刺得更深。

卜尹進一步更加大膽地說：“令尹！欲知其心，且看其行。荀況初到楚國，就對大王行祭奠大禮、令尹占卜、茅門之法心胸不滿。大王給他一個上卿的位置，和您令尹是一個品級呀！您幾次三番，請他留在大王身邊，可他執意要去治土一方。他荀況到蘭陵都做了些甚麼呢？他初到蘭陵，不向大王和令尹稟報就開倉放糧，他將大王和令尹放在眼裡了嗎？豈不是成心踩踏王權嗎？”

卜尹大夫進入廳堂，恭敬地向春申君見禮參拜。春申君請他坐下，一同撫玩楚王贈給的舞姬輕歌曼舞。卜尹憂愁縲絏中的兒子，偶然撫玩，可還是歡樂獻媚地誇獎：“各國中以楚國的樂律最美，楚國以王宮中的樂舞最美，撫玩這類陽春白雪的福分，隻要君王才氣夠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