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能請到楊夫人,謝老夫親身叮嚀廚子用這完整的一根野山參燉鹿胎接待客人,但也僅限於主桌,邊上的三桌也是燉鹿胎,但隻用了淺顯的老山參。
申時末,晚宴開端。
鐘夫人輕撫了一下週玉蘇的髮際,婉聲道:“我這媳婦比兒子知心,又肯長進,楊夫人若情願,請多多指導。”
一粒粒拇指大的粉色、淺紫、淺橙的東珠在宮燈下閃著瑩瑩七彩珠光,遲在天涯的鐘夫人竟一時忍不住“哇”地一聲輕喊出聲。
鐘亞芙後經西淩皇商,也就是當時的皇後沈千介入引,走上經商之路。
綠鶯用白瓷碗給每人裝一碗野山蔘湯。
另一邊,鐘夫人俄然重視到,周玉蘇有些坐立不安的模樣,有些不悅,低聲警告,“現在宴席才過一半,身子再不爽,也要忍忍。”
鐘亞芙又牽了謝良媛之手:“幾歲了?”
周玉蘇略略欠身,“阿惜承楊夫人之福,統統尚順,多謝楊夫人抬愛。”
世人循聲一瞧,隻見,周玉蘇的脖子上一粒一粒,豆大的白點交疊一起,密密麻麻,伴跟著周玉蘇的吞嚥行動,如白蛆在頸項上遊動。
周玉蘇暗自歡樂,低著頭,很快將湯喝光,連參渣也不放過。
這就是說,能夠大風雅方地收下?
周玉蘇忍著滿身微起的異狀,含笑搖首道:“母親,媳婦曉得。”
一行人邊寒喧邊進了內府大院,謝府的男人天然不便相陪,便齊齊辭職。
“回郡主殿下,民女過三個月就滿十五。”
烏木肩輿落地,四個桔紅宮裝的丫環擺佈兩旁服侍,一人揭開轎簾,緩緩扶出一名年過三古的美婦。
一罐的鹿胎很快分完,接下來的菜式雖花腔繁多,但在大戶人家的桌席上還是常見的,謝良媛體弱,胃口不開,一旁的劉氏便叮嚀丫環挑了些肥瘦適中的鹿肉切成薄片,給她粘點醋吃。
所幸,丈夫楊鄒奇有情,為她寧與楊家離開乾係,與她另設宅門,兩個相守。
鐘夫人曉得她胎息不穩,便把自已的一份也留給了她,謝良媛看在眼裡,周身猖獗的卑劣因子在號令中舞動:吃吧,吃吧,孃兒倆一起吃吧!
“真是天大的福分!”謝老夫人喜出望外,在兩個兒子的攙扶下,齊齊向鐘亞芙跪下,“草民叩見郡主殿下。”
坐在周玉蘇身邊的蔡氏先是嫌惡般地挪開身子,猛地,彷彿想到了甚麼,一蹦跳得老高,手腳亂舞,尖聲大呼,“天花,是天花……。”餘音未落,快速推開椅子,在碰撞中,桌麵上的碗疊回聲而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