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華安趕緊施禮，"粥還需一會兒才氣......"

禦書房內一片死寂。秋夜的風從窗縫中吹入，吹動結案幾上的詩稿，收回沙沙的響聲。

華放心中一痛。他曉得，作為一國之君，麵對即將到來的亡國之痛，李煜現在接受著如何的煎熬。

"宮裡的人都去哪了？"華安忍不住問。

華安跟從周德穿太重重宮門，隻見昔日熙熙攘攘的宮道上，早已不見了宮女內侍的身影。那些精彩的琉璃燈盞也不知何時燃燒了，隻餘秋風在空蕩蕩的廊下哭泣。

"陛下......"華安欲言又止。

不如隨風輕舞，

"這味道......"周德在一旁聞著香氣，"倒讓老奴想起了當年在建康的時候。"

華安望向皇宮的方向。那邊的宮牆在落日下顯得格外高大，卻又透著一絲蕭瑟。他曉得，在那高牆以內，正在產生著甚麼。

"寄意著水清蓮淨，心無邪念？"李煜接過話來，"可惜，這人間又有幾人能做到真正的心無邪念？"

華安設下茶盞："但是陛下身材不適？"

"華卿，"李煜俄然問，"你說，這座都會還會記得朕嗎？"

華安在一旁解釋："臣特地選用了建康的食材。米是秦淮河邊的香糯米，蓮子采自後湖，另有那些藥材，都是建康本地所產。"

華安站在秦淮河邊的一家茶肆裡，看著窗外的風景。自從在錢塘遇見李煜後，他就被奧妙召入宮中，擔負太醫之職。但此時的建康城，已經不再是阿誰歌舞昇平的金陵了。

任它落花飄搖。'"

華安輕歎一聲。固然早有預感，但真正聽到這個動靜，內心還是一沉。他取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這些日子多謝照顧，你也早做籌算吧。"

"華卿來了？"還未入內，李煜的聲音已經傳來，"出去吧。"

李煜轉過身，苦笑道："不是用膳，是想請華卿做那道攝生粥。記得你說過，這粥不但能養身，更能安神。現在，朕的確需求好好安安神了。"

"這是朕這些年寫的詞集，"李煜輕聲道，"另有一些禦膳房的秘方。朕想請你保管，比及他日，如果碰到有緣人，就傳給他吧。"

正說著，內裡傳來腳步聲。李煜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禦膳房，此時正倚在門框上，悄悄地看著這統統。

就在這時，茶肆外俄然響起一陣馬蹄聲。一隊禁軍飛奔而過，朝著皇宮方向奔馳。街上的行人紛繁遁藏，氛圍中滿盈著一股不安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