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三人回到屋裡,那肥胖少年端著茶水迎上來講道:“請三位早些安息。”他口裡說話,眼睛卻色迷迷地盯著陸離。陸離嫣然一笑,柔聲說道:“有勞公子帶路。”肥胖少年喜不自禁。引著三人進了彆離進了房間,蘇執剛推開房門,忽地腦中一陣含混,身子便軟倒在地。他雖毫無江湖經曆,卻也猜到茶水中有異,定然是著了這對暴虐母子的道兒,一時心中大為驚駭,欲要大聲呼喚,卻張大嘴巴喊不出聲來,昏黃中見那肥胖少年陰陰地笑著,掩上房門走了出去。蘇執憂心陸離遭受不測,心內惶急卻半點勁也使不上來,直急得兩眼垂淚,終究沉沉昏睡疇昔。
蘇執隻得跟著陸離走了出來,隻見內裡還坐著個大腹便便、滿麵油光的中年男人,他一見世人出去,正待發作,那婆娘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立馬也是笑容可掬。兩人大聲呼喝著李二虎忙前忙後。那肥胖少年為在陸離麵前展請願風,不時對著李二虎大喊小叫發號施令。陸離看在眼裡,也不動聲色,隻是若即若離,一會兒冷若冰霜,一會兒嬌滴滴地說幾句話,還不時與李二虎頗顯熟稔,直勾得那肥胖少年又是慾火焚身又是妒忌不已。
此時已是明月高懸,宮知名、陸離、蘇執三人遠遠走到屋外,陸離淡淡一笑,說道:“執弟,你自小冇吃過苦,這世上很多慘痛的事情你都不曉得。”蘇執一愣,她說這話的語氣似曾瞭解,那日在峰頂燒烤之時也顯得這般老成,與她平時的小巧敬愛大相徑庭。陸離又道:“這婆娘是李二虎的後孃,那肥胖少年應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爹爹倒是親爹爹,卻也隻向著這娘倆,故而他是死是活便無人體貼了。”蘇執奇道:“你如何曉得?”陸離歎了口氣道:“我也是這麼長大的。”蘇執心頭一震,說道:“你說甚麼?”陸離不答,蘇執再去看她時,見她烏黑的臉上彷彿掛著兩行淚水。宮知名不善言辭,隻是眼中充滿垂憐地看著陸離。兩人正說間,李二虎走了過來,問道:“你們明天便要走了麼?”蘇執點點頭,李二虎笑著說道:“我今晚便要山上去了,是來向三位告彆的。”蘇執這纔想起此前李二虎說過的須到五泉山上做一個月勞力的話,不由得甚是心傷,剛想安撫他幾句,陸離忽地笑了笑說道:“不必急在一時,明日我們跟你一道上山去。”李二虎一愣,不知她甚麼意義,蘇執、宮知名亦是奇特不已。這時那肥胖少年跑了過來嗬叱李二虎快些到山上去,陸離笑了笑說道:“何必焦急趕他走?我等三人還需人服侍呢!”她用心說得嬌滴滴地,令那少年渾身酥軟,自是無不依從,當下又嗬叱了李二虎幾句,回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