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濯默不出聲,宮知名等人誰也不好先說一個字,過了半晌,宇文濯方纔回身,淡淡說道:“我們走罷。”蘇執聽他語氣雖是平平無奇,但回身左腳跨出之時,微微一個趔趄,彷彿被人悄悄推了了一下。三人冷靜無聲地對視一眼,跟在宇文濯身後,陸離性喜熱烈,此時也不敢亂髮一言,氛圍顯得極其沉悶,走過半晌,宇文濯忽地背後一陣顫抖,哇地一聲竟噴出口血來。蘇執、陸離皆是駭然大驚,手腳無措。宮知名飛身上前,手掌低著宇文濯後胸以真氣渡入助他平複氣味,說道:“穀主稍安。”宇文濯神采慘白,過了半晌勉強笑道:“不礙事,約方纔脫手時岔了口氣。”須知那聶玉兒武功與之比擬無異於天壤之彆,決然不至於此,但他這般遁辭宮知名、蘇執、陸離誰也不敢點破。宮知名道:“世事如棋,乾坤難測,穀主不必固執於心。”宇文濯淡淡一笑道:“宇文無知,多謝先生提示。”說罷舉頭前行,再不後顧。
陸離雙足一跺,芳心大怒,對著宇文濯忿忿說道:“人家看不上你這徒弟,熱臉貼人冷屁股乾嗎。”蘇執既是難堪又是忸捏,便奉迎地說道:“陸姐姐,那陽關三疊極是合適於你,便求穀主傳你這三招,如何?”陸離聞言更是火冒三丈,朝他怒叱道:“人家的東西,我乾嗎要學?偏我便不如旁人麼?”說罷縱身躍起,落在三丈餘高的一塊山石之上,蘇執見她黃衫飄飄,姿式極是美好,忍不住叫起好。陸離哼了一聲道:“有人喜好你不得了,便是不拜他為師也要傳你武功,你上的來麼?”蘇執連連搖手道:“我哪有陸姐姐這般好的工夫。”他這話倒不是奉迎陸離,隻因現下他雖內力日見深厚,長途奔襲自不在話下,但這般輕身之術卻確未習過。宇文濯淡淡道:“這等稀鬆平常的工夫,又有甚麼了不起的?蘇執,你過來。”宇文濯又道:“以你現在的修為,隻需丹田運氣,然後灌注雙腿,極力一躍,又有何難?”說罷便令蘇執依法施為。蘇執當下便依宇文濯所說,雙膝微彎作勢躍起。頓時隻覺身子一輕,耳邊呼地風響,人已在半空當中,隻是他這一躍卻毫無準頭,竟錯過陸離立品之處。目睹上升之勢已儘,身子快速下跌,忍不住驚叫道:“穀主不好啦!”宇文濯伸脫手掌,真氣一吐一帶,蘇執便已在地上立定,隻是姿式卻甚是狼狽。陸離一見,轉嗔為喜咯咯笑將起來。而蘇執卻不待宇文濯叮嚀,又是運氣一躍,陸離笑聲未止,蘇執便已穩穩落在山石之上,與她並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