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刺史見狀,忙說道:“孫夫人文韜武略,使報酬之歎服,左先內行下人才濟濟,下官亦是眼界大開。隻是本日乃是孫公子大喜之日,還是喝酒作樂要緊。”孫守圭本日一煞夫人威風,自是表情暢快,但見胡月兒被外人降服而失落傷神,又有些不忍,當下嗬嗬笑道:“恰是!恰是!老婆子,快引諸位來賓於席間就坐。”左天佑一擺手,說道:“先且不忙,鄙人本日拜訪孫國公,原是有三件事情稟報,賀孫公子新婚之喜自是甲等大事,待左某稟報其他兩件結束後,再去喝酒卻也不遲。”世人聞言,皆是一怔,蘇、陸二人在外聽得,亦是吃驚。左天佑不請而至,雖自現身時起,言語間固是極其客氣,但說到拜賀孫忘言新婚之喜,卻又並未呈上禮單,顯是白手而來。坐下方纔半個時候,部下兩名妙手便各顯技藝震懾世人,因而皆暗自心道,隻怕此人道賀是假,而另兩件事方纔是閒事。孫守圭又如何不知?當上麵色一沉,說道:“不知左先生另有何要事?”
卻說賀蘭山出得陣來,朝左天佑鞠了一躬,還是一言不發地侍立厥後。韓雲與胡月兒比武不過半個時候工夫,他便破解陣法,其聰明睿智固是令人歎服,在場諸人雖大多體味不到,但此人入陣、出陣猶若行雲流水,身法之快倒是有目共睹的,不待賀蘭山站定,世人無不大聲喝起彩來。左天佑微微一笑道:“你二人本日有幸得孫夫人指導,實是不甚之喜,何不再謝夫人?”韓雲與賀蘭山回聲而出,齊向胡月兒鞠了一躬道:“謝孫夫人。”胡月兒比武不敵,陣法又為人所破,心中大是憤怒,孫守圭見她神采丟臉,心中也非常不忍,便上前去扶她。胡月兒哼了一聲,朝他白眼一翻,手臂一甩,複又回到坐位坐下。
但見崇武苑外出去四人,前兩人舉頭挺胸,第三人低垂著頭,以青巾蒙麵,隻暴露兩隻眼睛在外,最後一人卻神采煞白,目光板滯,行動沉重。四人前後走將過來,蘇執、陸離皆是心頭大震,本來為首的恰是左天佑,緊隨厥後的青年男人很有些麵善,卻想不起在那裡見過。陸離低聲說道:“第二個便是在夾山衝暗害你和宮伯伯的那人。”蘇執方纔覺悟,夾山衝數戶人家儘遭搏鬥,無一倖存,想必便是此人下的毒手。此時堂中新人結拜已然結束,孫守圭、胡月兒與盧刺史等人正在坐中憩息,聞得來人自報家門,皆是一怔,三鎮節度使安祿山深得天子恩寵,手握重兵,威震邊疆,天下無人不知那個不曉?竟也前來登門拜賀,在場來賓無不為之震粟,一時皆噤聲無語,齊刷刷地看著四人出去。盧刺史趕快迎將出去,滿臉堆笑地說道:“安將軍遣使光臨敝州,如何不事前知會下官一聲?”左天佑取出文書來遞給盧刺史,口中甚是客氣:“臨行前將軍特地叮嚀,不成驚擾諸位大人。”盧刺史道:“本來是左先生台端光臨!”說罷便將左天佑等三人迎進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