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問道:“你如何找到這兒來了?”蘇執說道:“我醒來後不見你人影,便急的六神無主,想起你昨日說承諾了那孫語遲甚麼事情,便到了這兒。”陸離嫣然一笑道:“執弟,姐姐方纔如果當真與旁人結婚了,你卻如何?”蘇執一怔,脫口而出道:“我便要大鬨一番,不準你拜堂結婚。”陸離眼睛一眨,奸刁地說道:“那你方纔為何冇有脫手?”蘇執道:“我曉得那新娘子不是你。”陸離歎了口氣,說道:“我曉得你誠懇,即便確然是我,你也不會大鬨華堂的。”蘇執一怔,不曉得他是甚麼意義,心中卻在自問:“我當真會為了陸姐姐在眾目睽睽之下大鬨一番麼?”兩人一時無語,過了半晌陸離又幽幽問道:“執弟,當日你曾說,倘若你有宮伯伯、宇文穀主那般武功,便決不令我墮入廝殺冒死的地步,這句話作不作數的?”蘇執不假思考地說道:“天然作數。那日看到你受傷,我非常心疼,隻恨不能以身代。”陸離“嗯”了一聲,蘇執回過甚去,見陸離的臉龐上掛著兩行淚水。蘇執伸手將她淚水拭去。陸離仰開端來,嬌聲說道:“卻不知鑄劍穀收不收女弟子?”蘇執隨即會心,胸中豪情泛動,忍不住說道:“我這就去求師父也收你為弟子,不過你卻大大地吃了虧。”陸離一愣,問道:“為甚麼?”蘇執說道:“你便是我的小師妹了。”陸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之下,兩民氣中皆是歡樂無窮。
蘇執問道:“將秦嵐女人偷梁換柱,破了那胡月兒的陣法。你承諾孫語遲的便是這事麼?”陸離脫掉嫁衣,還是一襲黃裙,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今後我再漸漸說給你聽。我們下去看新娘子去罷。”蘇執正待說好,樓下忽地有人朗聲說道:“孫老爺子本日得此佳媳,當真天賜良緣。老夫奉安大人之命特來道賀。”此人聲音也不甚大,卻悠婉轉揚,餘音不斷,在場諸人無不聽得清清楚楚。蘇執、陸離聞言神采大變,一齊朝樓下看去。
次日天剛矇矇亮,蘇執尚在甜睡間,忽聞洞外有人嬌聲叫道:“蘇哥哥!”蘇執一聽恰是孫含煙的聲音,惴惴不安地看了陸離一眼,見她背對著本身,似是還未醒來,便躡腳躡手地出了山洞,孫含煙正笑靨如花地站在內裡,懷中還抱著一卷書。蘇執低聲問道:“你如何來了?”含煙笑著說道:“明天是我對不住你,向你賠罪報歉來的。”蘇執哼了一聲,猜疑地看著她道。孫含煙又道:“我瞧你那冊《藝文誌》早已襤褸不堪,歸去以後便到窮經閣細心翻閱,終究被我找著,本日早早送來了呢。”蘇執一喜,那冊破廟中所獲的《藝文誌》置於懷中,多經磨損,確是殘破不全,當下接過書說道:“感謝孫女人……”孫含煙翹起小嘴嬌嗔道:“蘇哥哥,你怎生這般婆婆媽媽?”說罷便蹦蹦跳跳地走遠了。蘇執回到洞中,陸離仍閉著雙眼尚未醒來,蘇執經明天鬨騰,早晨又是苦衷重重,到了深夜還未入眠,此時仍覺倦怠不已,讀了半晌《越絕書》便複又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