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要問了……”李景瓏又遞給鴻俊一件縮小後的、浴袍普通的衣服，指指房外，說，“你身材瘦，餘下的布料我就又做了一身。”

鴻俊低著頭，沿著走廊快步走去，路過一間配房，便側頭往裡一瞥，尋覓裘永思先前做下的標記——袖口、袍襟等地。每找到一個，便在門框上以飛刀悄悄刻下另一暗號。

“白鹿分開的夜裡。”莫日根低聲道，“草原的夢魘四周殘虐，吼怒。”

日上三竿，城北科舉考場內“當——當——當——”鐘聲一聲接一聲，近兩千五百名學子接管搜身，魚貫入場，極目所望，儘是獨間配房，配房以一條條走廊連著，門上有天乾地支的標號。

他給鴻俊倒了一杯水，對著茶碗上默唸了幾句咒語，鴻俊接過，喝下去後表情便稍稍安靜了些。

除莫日根外，統統人刹時傻眼，裘永思頓時道：“長史，明天起，小的跟定你了！”

“哪一年的英姿？”李隆基反而笑了起來。

鴻俊：“我就怕他們不喝。”

考官招手道：“你過來一下。”

“長史早。”背後傳來裘永思與李景瓏打號召的聲音，鴻俊與鯉魚妖頓時不說話了。這時莫日根剛好從外頭出去，李景瓏便道：“辦完了？”

“本日臣爬這驪山時……”封常清接過寺人遞來的布巾，擦了把汗，喘道，“不知為何，就想起陛下當年……當年英姿。”

李景瓏：“……”

成果鴻俊一開口就露餡了。

“那不一樣。”鴻俊道，“不吃肉，是慈悲為懷；吃肉，是度它們離開苦海，青雄說的。”

夢裡杜韓青滿身起火，正在熊熊燃燒，他的皮膚龜裂，迸出血液，現出皮膚下血肉恍惚的狐狸外相，那痛苦的狐狸正從人的軀殼中艱钜地掙紮起來，拖著鮮血與滋滋作響的脂肪，收回慘烈的哀嚎。

“你和狐狸們不一樣。”鯉魚妖說，“長史又不嫌棄我，怪就怪狐狸們當年冇投奔你爹，自找的。何況了，你平時吃甚麼不是吃，吃肉的時候也冇見你說眾生劃一了。”

翌日大朝晨，鴻俊是醒得最早的，蹲在井邊刷牙時，鯉魚妖得知昨夜之事，便勸說道：“你管那隻妖怪做甚麼？非親非故的，人都管不過來呢。”

裘永思轉過走廊時，幾乎撞上李景瓏，刹時非常嚴峻。

李隆基年青時也是個狠角色，這些年中雖沉淪和順鄉，在大是大非麵前，腦筋還是復甦的。

李景瓏正要走時，阿泰卻又來了，一樣，特地查抄了杜韓青的房門；緊接著則是裘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