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采薇俄然朝外瞥了一眼,“你說掌家的是我這個孝敬孫女,還是阿誰渾身是刺的嫡蜜斯?”
她撥弄著茶盞上的蓋碗,眉眼間滿是算計。“不能對症下藥,我就是要讓她多受幾日苦痛。爹爹為了大局,竟當眾說你我姐弟是侯府表親。這筆賬,我記下了。”
冬雪拍了拍本身腰間的小竹簍,下巴一揚。“戔戔小事,難不倒奴婢。待天一黑,奴婢就潛入庫房。”
她俄然將地契靠近燭火,“等那嫡女哪次不慎打翻燭台,燒了嫁奩票據,這些財產可就說不清來源了。”
“春水,你去庫房看看,母親的嫁奩另有多少?”南聲聲從枕頭下拿出一張長長的嫁奩票據,但在交給春水的那一刻,停頓了半晌。
她腦海中掠過方纔老夫人拉住侯爺的那一幕,目睹父親的神采從氣憤到平和。
“傳聞我們走後,西廂院本日去打了三次涼水?那傷口腐敗的滋味可不好受。”
轉過月洞門時,卻見南聲聲披著大氅立在雪地裡等她,指尖正摩挲著那隻搶返來的翡翠鐲。
她將藥瓶扔給南懷宴,“明日把這舒痕膏送疇昔,記恰當著爹爹的麵……要哭著說自非難當。”
冬雪悄無聲氣地退向暗處,懷中當票烙得胸口發燙。
朝陽院暖閣內,南懷宴正煩躁地將熱茶碗放下。
兩個守夜小廝正圍著炭盆嗑瓜子,不知不覺間眼皮子便打起架來。
“看來你有所收成。”南聲聲將暖爐塞給冬雪。
“對了女人,奴婢傳聞了一件要事。”
即便早有猜想,可南聲聲還是儲存了分毫的幸運。
冬雪輕巧地翻進庫房,火摺子照亮落灰的紫檀木箱。
冬雪伏在簷下,見南采薇從嫁妝底層抽出本泛黃賬冊。
“瞧瞧,這是侯府近五年的虧空。”她染著丹蔻的指尖劃過墨跡,“田莊旱澇,鋪麵虧損,公賬上早掏不出萬兩現銀。”
冬雪貓著腰穿過迴廊,庫房簷角積著未化的雪,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由不得她!”南采薇緩緩取下頭頂簪著的海棠花,掐斷花瓣,“老太太早請了族老,隻要黃金進府,就開祠堂把撫卹金充作公產。”
夜幕時分,一道黑影快速閃入侯府庫房……
“姐姐既想讓那嫡女傷口好得快些,為何不找女大夫給她醫治?”
本日老太太也有些奇特,是她回府以來,第一次好言好語相勸,還不吝讓南采薇受委曲,也要哄住本身。
南懷宴眼睛快速亮了,“祖母是要……”
兩人回聲而入。
有人用就是便利,南聲聲內心很對勁。
冬雪摸著箱底潮濕的黴斑,俄然在夾層發明幾張當票——永昌典當行,死當,落款是南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