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夫人的心口不住起伏,她實在不知該如何回嘴。
“你做甚麼!”侯爺當即出聲禁止,卻見那丫頭手腕一翻,鐲子竟順著光滑的油脂滑了下來。
南懷宴滿臉不甘,從一旁倒了杯熱茶,奉在南聲聲麵前。
平常這時候,老夫人早該罵她違逆,現在卻取脫手帕拭淚。
南聲聲將翡翠鐲浸在琉璃盞中,看著水麵垂垂浮起淡粉色的波紋。
侯爺聞言,麵色微微鬆動,卻氣得背過身去,不肯看南聲聲。
“懷宴,給你姐姐倒杯參茶。”她渾濁眼底出現水光。
真是倒黴!
“這鐲子浸了半個月胭脂水粉,得用雪水好好掃蕩。”
南采薇神采漲紅,俄然撲通跪地。
“逆女,你竟以死相逼。”侯爺說罷,就要再次上前掠取南聲聲手裡的剪刀。
南采薇拔了半天,倒是仍然冇退下來。
“對不起姐姐,原是采薇僭越,這就將鐲子褪去……”
“采薇,把鐲子摘了。”老夫人壓住火氣。
侯爺被逼得後退半步,不知該說些甚麼,卻俄然感覺這鐲子是甚麼不祥之物。
母親是將軍府嫡女,當年嫁入寧安伯府,嫁奩十裡紅妝,不輸皇家女兒。
不過是怕迎靈那日,本身起不來,皇城的人笑話侯府罷了。
南采薇的身子冇出處一顫,麵色有些非常。
“不知父親可還記得,母親當年前攥著這鐲子說,要等我及笄那日親手給我戴上。”
“父親身然碰得。之前將母親的嫁衣改製給她做內襯,昨夜又將母親的添妝鐲子送人。三今後待母親的屍體返來,是不是要把母親的棺木劈了當柴燒?”
“父親可知這鐲子如何來的?”她盯著南采薇手腕處那抹碧綠,“永平二十三年,外祖父率八百輕騎奇襲北狄糧道,破了仇敵兩萬雄師。”
"猖獗!"侯爺揚起手卻被老夫人柺杖攔住。
也不知這孫女何時變得如許伶牙俐齒,總能將她氣個半死。
“本來老夫人也曉得,這些年侯府用了很多母親的軍功犒賞。那你們如何另有臉,在母親方纔歸天,就將她的嫁奩一而再,再而三給這外室女!”
南采薇咬唇拿出藥瓶,南聲聲亦冇有接,她隻好自行放在一旁。
“那又如何?你母親既嫁入侯府,彆說添妝禮,就是統統帶過來的嫁奩,本侯莫非碰不得麼?”侯爺或許自知理虧,說著的時候,聲音冇了最後那般有底氣。
南采薇看著那琉璃盞裡的鐲子,麵露不甘,步子挪得極慢。
劍光閃過,南采薇鬢間一縷髮絲刹時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