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順著長凳裂縫滴落,在青磚上洇出蜿蜒的紅線。
夏舒恒腰間劍鞘脫手,撞飛了侯爺手中欲又一次落下的蟒鞭。
她望著簷角漏下的天光,數著雲影掠過侯府屋頂琉璃瓦的次數。
春水衝了出去,眼睜睜看著血水滲入南聲聲那月白的中衣。
“皮鞭子沾鹽水,每一鞭刺入骨肉,如同剝皮抽筋。如此暴虐的體例,是牢裡審判犯人才用的,侯府就是用這般體例來管束女兒?”
侯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那都是方纔揮鞭時出的力量。
侯爺心中惶恐萬分,這夏家宗子,彷彿甚麼都曉得了。
“舒恒?你……如何來了?”侯爺明顯冇推測,將軍府長房宗子夏舒恒會俄然呈現。
“舒恒,怪隻怪這逆女桀驁不馴,口無遮攔,對為父不敬也就算了,她自從回了侯府,便三番兩次對她祖母不敬。”
再昂首時,夏舒恒眼中帶著噴薄的怒意。
侯爺敢悄悄豢養外室後代,敢鞭撻南聲聲,卻不敢等閒讓這些肮臟事傳入將軍府。
何況,本身策畫的那件事,也必化作泡影。
老夫人和侯爺對視一眼,心中驚奇,不知夏舒恒是何企圖。
如此不依不饒的模樣看得侯爺眉頭皺起,他一揮手。“舒恒,我知你兄妹二人向來敦睦,可這是侯府的家事,不勞你管。”
夏舒恒立馬回到南聲聲麵前,伸手去歎她的鼻息和脈搏。
南聲聲得空顧及南采薇的虛情冒充,隻用深埋心底的意誌抵當鑽入骨肉的疼痛。。
“本日是聲聲她爹手重。孩子捱了打,我們做長輩的,哪有不心疼的。眼下快彆爭了,給聲聲看傷勢要緊。來人,快尋大夫!”
侯爺就像著了魔,手上的力度不減反增。
見夏舒恒如此咄咄逼人,意誌果斷,侯爺內心一涼。
又一鞭抽在腰際,她悶哼一聲,俄然笑起來,驚得執鞭的侯爺手腕微抖。
當第五道鞭痕扯破肩頭肌膚時,南聲聲咬破了乾裂的唇。
“女人醒醒,女人醒醒!”春水用力叫著暈得不省人事的南聲聲,又看向夏舒恒大呼,“女人暈倒了!”
這小子和夏清羽也是一個德行,他們夏家血脈淨出犟種!
夏舒恒嘲笑一聲,“姑父,爹爹和姑母出征前,多次叮嚀與我,要好好照看錶妹。現在,姑母屍體未歸,你們就將她獨女打成如許。姑父就不怕夜裡做夢,姑母亡魂返來找你嗎!”
不可,不能讓夏家這麼做。
若前些光陰南聲聲從莊子上回府,冇有太多人瞥見,還能夠說她在莊子病著。可前幾日她返來,這條街的人都瞥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