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恒勒馬立足,玄色大氅上還沾著寒氣。
“在莊子上三年都過來了,此次我們也能挺……挺疇昔。”
侯爺一眼看認出,這些都是南聲聲小時候喜好的東西。
次日拂曉時,角門傳來銅環叩擊聲。
他讓下人抬出去一個箱子,在正堂翻開。“待表妹醒來,把這個交給她。”
他記得三年前送表妹離京那日,小丫頭攥著他的衣裳哭成淚人。
侯爺不料,都這個時候了,南采薇還能漂亮地替那逆女討情,心中感慨萬千。
“女人醒醒!”春水將凍僵的手掌貼在她額間。
北風捲著雪粒子從裂縫灌入,將哭喊絞碎成哭泣。
蘇鶴眠與侯爺的對話模糊傳入南聲聲耳中,她再也聽不逼真。
此時隻覺腦筋昏沉,一個字也叫喚不出來。
“聲聲那丫頭自打回府,便日日哭泣。天亮時分才服了安神湯,老身看著那孩子不幸,也是不忍打攪……”
夏舒恒出了正堂,冇走幾步,模糊聞聲西北角傳來異響。
南采薇快速移步,用本身的身材粉飾住南聲聲的身影,侯爺和蘇鶴眠都未發覺南聲聲的非常。
夏舒恒說得不忍心,他很難設想那樣嬌小的表妹,如何能忍耐喪母之痛。
南聲聲栽倒在黴爛的稻草堆中,耳邊響起春水撕心裂肺的哭喊。
夏舒恒彷彿聽到風中有人喚本身,他回身看向身後跟著的小廝。“有冇有聽到甚麼聲音?”
“還請侯爺莫怪,這些日子她乖張些,不過是接管不了夫人戰死的動靜,今後我定會好好對聲聲。”
她有點累了,在被人架住的一瞬,頭跟著身子一起沉了下去。
柴房木門合攏的頃刻,最後一絲天光被碾碎在門縫裡。
“咳咳……”她伸直著捂胸口,掌心卻觸到個硬物。
高熱灼得丫環指尖發顫,卻仍摸索著解下貼身小襖,籌辦給南聲聲穿上。
月光漏進裂縫,照亮她手上間腐敗的凍瘡。
可那柴房,又黑又臟,另有老鼠,他嫌棄得很。
南聲聲透過裂縫,望著暗夜下牆上閒逛的樹影,俄然想起幼時,母親在祠堂教她挽弓。
夏舒恒望了一眼死寂的西北角,回身時大氅掃落地下台階上的冰棱。
窸窸窣窣的響動自四周傳來,春水抄起半截木料揮動,鼠群驚散時濺落陳年積灰,混著冰碴落進南聲聲乾裂的唇縫。
蘇鶴眠點頭,順坡下驢。他本來隻想在侯府露個臉,祠堂倒是能夠陪著南聲聲站站。
南聲聲伸手握住春水凍僵的手,兩人貼著通風的板壁坐下。
“賢侄本日來侯府何事?”
“夏公子來得不巧。”正堂裡,老夫人一邊拭淚,一邊讓下人呈上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