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事情又出了變故,我早就說不清楚了,我在內心無聲的感喟,轉眼看看邊上的阿誰老嬤嬤,我的明智垂垂答覆,心知有的話是不能多說多問的,因而定必然神,我道,"你放心,若你是冤枉的,皇後孃娘必然會還你明淨,你,你且先熬一熬……"但是這句話實在輕飄有力,我曉得這實在已是不成能的事的。
她悄悄的笑了起來,那笑聲嘶啞而又鋒利,彷彿是針,一下一下的紮著我的耳膜,她亦不答我的話,眼裡卻刹時亮了起來,"你……你為甚麼來,莫非,莫非是皇上……皇上他叫你來的……,"說到這兒,她看著我,眼裡的光又一下子滅了,"不成能的,他如果想著我,又如何會叫你來,哈哈哈,哈哈……"。
她不再看我,將臉埋在混亂肮臟的草裡,聲音變得沉悶,"你來……乾甚麼……?"。
韋清荷不出我所料的嘲笑起來,"皇後孃娘,她,哼,哼哼……"她才說了這一句,俄然就見邊上的老嬤嬤猛的咳嗽一聲,韋清荷的身子一震,隨即開口。
我瞥見她那本來潔白盈潤如貝殼般光亮的牙齒,被嘴裡的血感化成了粉色,心下揪揪的顫抖,她才恰是二八韶華啊,半開的花苞般的柔滑,竟然就被培植到了這個境地。
就如我同裴秀士說的般,其人無罪,懷壁有罪,固然我不曉得她到底有冇有做甚麼,但是,亦多少和她的被寵有乾係吧。
此時已是夏季,如許的屋子不遮風不擋雨,北風吼怒著,帶著地上的灰塵枯草打著轉兒直撲出來,內裡的人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伸直在牆角的草堆裡,不時的瑟瑟的發著抖,我一起走出來,她們或是對我視而不見,或者,就尖聲的叫著撲到柵欄邊上來,冒死的向外伸動手,嘴裡大喊大呼,神情已近癲狂。
我終究不敢再看,心中突突跳著恨不得轉頭就走,就在此時,隻見阿誰老嬤嬤的腳步一停,向我道,"回小主,到了。"。
好輕易爬到柵欄前,韋清荷彷彿已經拚儘了平生的力量,氣喘籲籲的再動不了,她俄然狠惡的咳嗽起來,一口帶血的痰液噴出,濺在我麵前的木雕欄上,儘力昂首看我,她的嘴巴乾裂著,張口想說話時,嗓子裡卻隻能收回嗤啦啦的沙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