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會呢？都來列隊了，你看那位大人氣度軒昂，不會哄人的。”

裴長意倉猝將懷中小童悄悄放在地上，從人群中擠出來走到徐望月麵前。

裴長意站在糧倉前，衣袂隨風悄悄搖擺。

他本日著一襲白衣，好似九天之上不染凡塵的上仙。可看向底下世人的目光，卻透出一絲悲天憫人。

“本日真的放糧嗎？是不是騙我們的？”

“信這位裴大人。我聽張秀才說，這位大人是汴都城來的大官，一言九鼎。他說的話能信。”

青蕪護著徐望月往人群外退了幾步，恐怕流民衝動起來，傷到了她家女人。

一旁的青蕪藉口要去幫張秀才的忙，將徐望月往裴長意身前推了推：“世子爺，這裡人多，看好女人。”

待她第二日醒來時，青蕪還迷含混糊，神采很差。

徐望月多看了一眼，頃刻失神，阿誰硯台……

本日來的考生太多，鬆陽縣的驛站都住滿了。

這一次，她是不加粉飾，明晃晃的體貼。

有兩個小童想要他抱，要到他耳邊親口說感謝。

鬆陽縣不大，縣衙處在正中心的位置，離他們所住的官驛也不遠。

他流落在侯府以外，究竟過的是甚麼樣的日子？

“女人如何睡得這般好，二公子背書背得奴婢頭疼。”

張秀才和裴長意走到人群中，一一為百姓分發著糧食。

徐望月隻曉得他在林家村，被林家收留，卻無人曉得他是如何過的。

裴長意聽著她的話，眼眸突然收縮。

“甚麼大人呀？都是大人。陳大人之前也說會管我們，又說官府的糧倉斷斷，不能開，我們應當信誰？”

她搖了點頭：“還是不去了，官府放糧，我們不要去湊熱烈。”

聽著身邊流民的聲音，徐望月眉梢微挑，嘴角悄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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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黑微冷的眉眼，星點的陽光落在他的眼角，竟染出幾分溫和來。

“既然二公子冇醒，我們先去看世子爺開倉放糧吧，奴婢向來冇有見過這麼威武的場景呢。”

人群裡群情紛繁。

“青蕪，你太偏疼了。”

冇有徐望月設想中的振臂一呼，熱血沸騰。

見徐望月麵上緋紅，似有羞赧，青蕪不再持續這個話題，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當日她將這硯台送給裴長意，是當真想要謝師，可更多的是想將二人之間的乾係拋潔淨。

青蕪不焦急喚醒裴長遠，反倒是靠近了徐望月，輕聲問道：“二女人的心呢，不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