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意為何會呈現在這裡?該不會是跟著她……
身邊有保護大聲地喊著:“雨勢太大,前頭的路堵了,現在走不了。”
裴長意坐得挺直,身如青鬆,一動不動。
“你不是來送我們的,莫非是特地跟著我嗎?”
想說的話,悄無聲氣地嚥了歸去。
從侯府解纜了三輛馬車,裴長遠坐在同一輛,本身在第二輛。
裴長意彷彿發覺到了他的視野,眼神微微衝著她這裡偏了過來,眼底似有一絲情素浮動。
他眉心微微動了動,淡淡地轉過甚,“再等半晌,路通了便能走了。”
隔著馬車簾子,那大人端著兩碗熱薑湯遞上馬車:“本日多虧有裴大人及時脫手互助,現在水勢已漸通,這裡交給下官吧。”
聽到裴長遠的聲音,裴長意的頭微微偏了一下,目光衝著他不冷不熱地掃了過來。
轉刹時,又規複了一貫的清冷和淡然,彷彿剛纔那一瞬流暴露的溫情和柔嫩,都是她一場錯覺。
與其讓裴長意站在馬車底下和她說話,如此招眼,不如讓他上馬車。
馬車在潮濕的青石板上緩緩行駛,車輪與空中悄悄摩擦,收回有節拍的吱吱聲。
徐望月微微撩起眼皮,抿了抿唇,眼神裡透暴露幾分難以言說的情感。
她才緩緩撩開簾子一角,內裡的雨幕刹時湧入視線。
他身姿矗立,好像一顆聳峙在風雨當中的青鬆,明顯和身邊眾保護穿戴類似的玄色騎裝,可偏就叫人一眼就能瞥見他。
想到離府前雨霧中那襲身影,她低垂了眸子,眸中情感龐大。
她低頭又抿了口熱薑湯,許是還感覺有些天冷,將身邊的披風裹到了身上。
徐望月脫口而出,待她說完才認識到本身說了甚麼,臉頰微微一紅。
她點頭,感受著麵前熾熱的視野,斂了斂神采:“世子爺,上來發言吧。”
明顯如此狼狽,他卻仍然是一副雍容清貴的模樣。
“現在我甚麼也不想,隻想儘快將母親的棺木送回外祖父家,入土為安。”
徐望月遠遠地看著,見他平靜自如,有條有理地安排著世人。
玄色騎裝的保護們乾脆冇有任何遮擋,一個個站在雨中,滿身滲入。
炙熱的目光落在徐望月的唇上,裴長意嘶啞的聲線劃過她的耳廓:“你但願我是特地跟著你而來的嗎?”
連他兄長現在都不打傘,站在底下與世人一起,他如果再不上馬車,怕是連老侯爺都會被扣上教子無方的名頭。
徐望月放下了簾子,端坐在車中,她早已脫下了披風,一襲淡雅的長裙,髮絲悄悄撩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