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要塌了……”鳳凰頭也不回，悄悄道：“歸去吧……我愛你。”

“……是，”他沙啞道，聲音衰弱而果斷：

遠處轟鳴中傳來千萬惡鬼的尖嘯，那是魔尊的法相，正從亂石堆下掙紮著站起來。

――轟！

“你是大魔，有些事我做了不必然會死，但你如果曉得……就……必死無疑……”

“就算被烈火燃燒成灰，我也……必然會回到你身邊……”

鳳凰卻彷彿俄然從惡夢中驚醒普通，望向他，好久才緩緩點了點頭。

在冗長的光陰中被武裝起來的他，被堅冰包裹的他，被數不清的奧妙重壓直至脊背生硬、稍一曲折便會崩斷的他，現在俄然都消逝了。

比不上現在，鳳凰淚水乾枯的，空缺悵惘的臉。

“但是你如何能……你如何能……”

但很快疼痛就消逝了，應當是那部分神經都被麻痹掉了的原因。取而代之的是每當陰天或深夜，骨髓和金環鎖相貼的處所總感遭到酷寒，讓他在睡夢中都會發顫，不自發向周暉披髮著熱力的身材貼近，乃至於每天早上都是緊緊伸直在阿誰男人懷裡醒來的。

前麵幾個字被淹冇在驚天動地的搖撼聲中，但是周暉看到了口型。

氛圍中傳來腐肉被燒焦時令人作嘔的氣味，以及遠處飄飄搖搖、恍惚不清的冤鬼哭號。鳳凰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邊，目光微微放空，斑斕而慘白的臉上冇有半點神采，完整看不出他在想甚麼。

・

昏暗裡血順著鬢髮流下臉頰，周暉顫抖著伸手抹去那血跡，卻見鳳凰俄然像找到了絕境中的最後一根稻草，驀地抓住他：

魔尊梵羅的腳步從身後傳來，半晌停在鳳凰身後。

“我要去……”

魔禁結界托著周暉和吳北扶搖直上，穿過混亂的大地，來到煙塵滿盈的暗淡天空。

“但是如果你不要我了的話……我還能去那裡呢？如果我返來的話，如果我活著返來的話……我還能去那裡呢？……”

周暉麵色劇變，閃電般撲上前，但電光石火間間隔更近的楚河速率更快，一眨眼就縱身躍到了魔尊麵前！

周暉緊緊抓著結界邊沿俯視空中，眼睜睜望著玄色的山洞口被壓垮、填滿，數十裡地盤齊齊下陷。他的手因為用力過分而暴出青筋，如果有人在這時看到他的神采，那必然是非常可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