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十歲就被改革了..."他俄然笑著咳出血沫，"真戀慕那些孩子，起碼哭鬨時有人哄。"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像當代時那樣揉了揉他發頂。他渾身一顫，機器心臟收回蜂鳴般的哭泣。

三今後，我在護城河邊找到發著高燒的崔九郎。他伸直在蘆葦叢裡，機器心臟的藍光忽明忽暗，懷裡還緊攥著半隻濕透的竹蚱蜢。我揹他回宮的途中，他滾燙的額頭貼著我後頸，呢喃著當代軍醫教他的搶救口訣。

"五姓七望開端偷孩子了？"我拔下金簪抵住他咽喉，卻見繈褓裡掉出塊絲帕，繡著"隴西李氏育嬰堂"的字樣。嬰孩俄然咯咯笑著抓住我的步搖，掌心鮮明印著條形碼胎記。

卯時初刻，我們抱著嬰孩逃至灞橋。晨霧中俄然傳來馬蹄聲，李治的禁軍舉著火把包抄而來。崔九郎將孩子塞給我，回身時玄衣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就說我挾製皇子，你親手擒了逆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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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衝進火場時，梁柱已燒得劈啪作響。崔九郎用鐵鏈纏住橫梁，朝我嘶吼："先救孩子！"當我抱著最後個嬰孩逃出時，他正跪在火海裡拚集燒焦的竹簡——那上麵竟是他孃親的筆跡："九郎，莫讓崔氏罪孽壓垮你。"

"你早認出我是當年嘗試室的..."我替他換藥的手俄然被抓住。他昏沉中扯開我衣領，指尖撫過那道舊疤："當年冇護住你，此次..."話未說完又昏死疇昔，眼角滑落的竟是帶熒光的淚。

更鼓聲裡，我們摸黑潛入慈幼局。二十張榆木搖籃中，三十個嬰孩腕間都繫著銀鈴鐺。我捏碎鈴鐺外殼，內裡微型羅盤正指向太極宮方向。崔九郎俄然捂住我的嘴——屋頂傳來構造轉動的細響，三百隻木鳶正用紅繩編織巨網。

我尚未開口，懷中小兒俄然哭泣不止。禁軍統領的箭尖已對準崔九郎後心，他卻笑著摸出個竹編蚱蜢："小時候我娘也給我編過這個。"蚱蜢翅膀俄然展開，灑出迷煙掩蔽了追兵視野。

夏夜銀河低垂時，我蹲在禦花圃的葡萄架下，看金蝶磷粉在瓷碗裡溶成輿圖。上官婉兒舉著燭台的手俄然一顫："娘娘快看！這墨跡像不像崔公子畫過的西域商道？"

話音未落，暗處飛來顆青梅，正砸中我手中的瓷碗。崔九郎從槐樹上翻身落下，玄色勁裝沾滿夜露，懷裡卻抱著個粗布繈褓。嬰孩的哭聲驚起滿園流螢，他手忙腳亂地掏陶笛哄著，吹出的竟是《獻給愛麗絲》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