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在都會另一端的豪華彆墅裡,何誌正對著監控螢幕嘲笑。畫麵中,李潔和葉淩並肩走進老年活動中間的身影被夜色吞噬。他轉動著翡翠扳指,撥通兒子的電話:"升兒,該收網了。"
江風捲起李潔的絲巾,她俄然笑了:"葉教員,你曉得我為甚麼對峙做音樂醫治嗎?因為在那些孩子的眼睛裡,我能瞥見最純粹的光。" 她轉頭看向燈火透明的都會天涯線,"至於那些肮臟的事......"
李潔的指尖悄悄摩挲著疤痕,那夜的月光彷彿又漫過肩頭:"記得。你穿戴件袖口磨破的毛衣,卻把福利院獨一的巧克力分給了自閉症的細雨。"
遠處傳來貨輪的汽笛聲,葉淩沉默半晌,俄然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在兒童福利院的聖誕晚會上,你彈著走音的鋼琴,卻讓統統孩子都跟著唱起來。"
琴鍵上的倒影微微閒逛,葉淩想起三天前在泊車場撞見的畫麵:李潔被個穿深灰風衣的中年男人抵在車旁,對方攥著她手腕的手青筋暴起。而李潔揚起的巴掌還未落下,就被他帶著體溫的話語燙住:"小潔,當年你替我下獄的事,我會用下半輩子了償。"
李潔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想起王奶奶今晚顫抖的歌聲。她摸了摸脖頸間的絲巾,悄悄點頭:"好。"
小陳記錄的筆尖俄然頓住:"對了,李潔教員今天下午三點的老年音樂醫治樹模課,您要去觀賞嗎?"
"合作?" 李潔俄然回身,絲巾滑落暴露那道蜿蜒的疤痕,"您曉得他父親為甚麼俄然對公益項目感興趣嗎?因為何升把我家鑰匙給了他!上週我在家練瑜伽,阿誰老色狼竟然拿著備用鑰匙闖出去......"
"李潔,你在哪兒?" 電話接通的刹時,葉淩短促的呼吸聲混著引擎轟鳴,"我剛收到何誌的轉賬記錄,他給你賬戶打了三百萬。"
"去。" 葉淩猛地起家,琴凳在空中劃出刺耳的聲響。
車在霓虹中奔馳,葉淩俄然說:"明天我要去內蒙古采風,你要不要一起?"
課後,葉淩跟著李潔走進東西室。落日透過百葉窗在她背上切割出明暗相間的條紋,他俄然開口:"明天何升又去黌舍找你了?"
葉淩按下延音踏板,琴音在空曠的房間裡餘韻悠長。他想起昨夜視頻集會上,卡洛斯充滿血絲的眼睛:"我祖父是吉普賽人,祖母是內蒙古牧民,我的音樂本就該流淌兩種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