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特高課的門口,響起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惠姐把樹杈上那兩根綠色的“蒺藜秧”猛地用手一抻,從綠葉覆蓋下的藤秧中,冒出一股淡淡的火藥煙霧。導火引線拉燃了。與此同時,臘梅把鳥籠的門,翻開了一道縫,一隻小鳥,衝出鳥籠,展翅高飛。
阿混拎著鐵鎬跑過來,笑嘻嘻地衝鬼子鞠了個躬,“太君,修路的乾活,管道,管道地壞了,”他用手比比劃劃,“變亂,俄然變亂,我們頓時修好,一會就好了,大大的,嘻嘻。”
“冇題目,您放心,”一個身材細弱,麵色烏黑的工人,點頭哈腰地說道:“一會就完,我們抓緊點,中午完工,不遲誤事兒。”
臘梅邁著輕巧的步子走過來,小聲說道:“重視,那邊有巡查隊,是鬼子。”
地雷、火藥,接二連三埋設起來,蓋上木板。鐵鍬飛揚,很快便被泥土覆蓋起來。遛鳥的惠姐也踩著高跟鞋,漸漸走向這邊,悄悄察看一通,魯滿倉和陳榆的活兒乾得很詳確,一條細細的拉火線,從路邊草叢裡伸出來,一向通到道旁的梧桐樹上。拉火線是用蒺藜藤假裝起來的,帶著綠葉,看上去就是草叢裡一根蒺藜秧,爬到了樹乾上。
這個黑麪工人是魯滿倉,彆的兩個是陳榆和阿混。他們三人把車停在路當央,又把木板、帆布之類的東西亂堆在路上,既阻斷了交通,又擋住了大街上人們的視野,阿混拄著一根鐵鎬,象個工頭似的,站在路邊監督,用眼睛巡查著四周巡查,魯滿倉和陳榆手拿鐵鍬,開端嚴峻地“施工”。
兩人回身便走。
陳榆從工程車的車廂裡,扒開木板亂草,抱著兩顆大地雷,敏捷安設在挖好的坑裡,魯滿倉謹慎地接上引信,再蓋上木板。阿混在中間眼望著遠處,小聲提示:“彆急,接堅固點,對對,導火索再埋深點,好,火藥,陳榆,快去搬火藥。”
惠姐和臘梅,又呈現在大街上阿誰纏繞著“蒺藜秧”的梧桐樹下。樹杈上還是掛著一隻鳥籠。隻是籠中的鳥兒換了,不再是畫眉,是兩隻灰不溜秋的大鳥,在籠裡撞著跳著,很不循分。除了大鳥,另有十來隻黃山雀,大大小小的鳥兒,關在籠子裡,叫得嘰嘰喳喳。
惠姐拿著銀簪子,嘴裡悄悄吹著口哨,逗弄著鳥兒。
“走。”
“來了,來了。”臘梅輕聲說道。
“快,拿地雷。”
馬路是柏油的,平整光滑,他們不挖中間,隻挖路邊,以免引發重視。太陽火辣辣地從天空照下來,陳榆和魯滿倉很快就滿頭大汗,工裝襯衫的前胸後背,也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