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快走。”丁義牽著馬，牛娃子和大柱在兩邊推車，馬車顛簸著，遲緩艱钜地向樹林走疇昔。路上步隊裡又在高喊：“過來，你他孃的冇聞聲嗎？把車趕過來，不過來開槍了。”

大柱搖了點頭，“我們家在上海，被日本鬼子給燒了。”

“噅噅――”中間，董太太的那匹棗紅馬，俄然驚叫起來，本來，牛娃子從懷裡取出彈弓，朝馬匹連射石子。那馬吃痛，一邊狂叫，一邊撒腿欲逃。

偏巧此處並無岔道，隻在離著通衢百十米的處所，有一處稀少的樹林，樹林裡地形起伏，茅草叢生，他們倉促把馬車趕下通衢，直奔那塊樹林而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快點。再耍滑頭，刺刀挑了喂狼狗。”

丁義順著牛娃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公然，通衢上過來一群穿黃戎服的人馬，約有七八個，也冇列隊，亂糟糟地扛著長槍，一看而知是偽軍步隊。正迎著馬車相向走來。丁義從速“籲”了一聲，停往馬匹，扭頭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拐彎，躲開他們。”

牛娃子扯著彈弓，持續“射擊”，董太太拽著馬韁，罵了兩句，石子左一顆又一顆，接踵而至，馬匹連中數彈，董太太將馬一撥，掉頭飛奔而去。路上一陣“的的”的馬蹄聲響過，紅衣身影很快消逝不見了。

兩小我都長歎了一口氣，對這場奇特的“戰役”，都感覺好笑又非常。那小娃娃倒是滿臉歡樂，“感謝叔叔，你們把這個婆娘打敗了。感謝叔叔。”

“再射，”丁義叫道。

為了袒護車上物品，三人拔了好多茅草，覆擋住木箱。大柱摸著油桶的鐵皮，用鼻子嗅了一陣，說道：“好難聞，我在彆處也聞到過這類味，比這味道還大。”

“是嗎，在那裡呀？”

“你他孃的裝甚麼胡塗。再磨蹭開槍了。”

空中上儘是雜草亂石，忽高忽低，馬車走起來很慢，眼看快到樹林跟前時，那股步隊已經走近了，有人朝著這邊高喊：“馬車，過來，過來。”

丁義從車後閃出身來，喊道：“老總，你是在號召我們嗎？”

“嗯。”

這一說，兩小我對這孩子頓生憐憫，丁義把大柱抱上車，“好，大柱，那你另有親人冇有？我送你找他們去。牛娃子，解纜。”牛娃子跨上車轅，趕著馬車上路。三小我聊了一會，據大柱說，他父親在日本兵攻破上海時，被打死了，爺爺給抓走了，他和媽媽逃了出來，四周流浪，餬口無著，卻不想碰到了董太太，那董太太花言巧語，騙他們孃兒倆說，要帶她們演馬戲，吃香的喝辣的，卻趁人不備，悄悄拋棄了大柱的娘，溜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