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來，慢來，”方江接過鐵鍬，漸漸向中間擴大，持續報告道：“石碑記錄，袁將軍臨終前，將本身所藏舊物，埋在石碑下，等候先人能……等等，老夏，你找個棍子來。”

“對對，”乞丐歡暢地說：“您就象親眼瞥見的一樣，就這模樣，黑夜裡瞥見，怯懦的嚇個跟頭。”

丁義和牛娃子合力將石碑抬走，老夏和遊老三各執鐵鍬鐵鏟，挖開石碑下的雜草亂石，向下發掘，小泥猴聽方江說得風趣，聽上癮來，“方先生，你接著講。”

“阿誰甚麼特派員呢？”

走出這片荒涼的石頭山區，老夏安排群丐都各自散去，老夏、遊老三和小泥猴領著方江等人穿過一片丘陵，來到石山城外一處荒漠裡的水塘邊，這裡是一片不長莊稼的亂石灘，各處野草，盤曲不平，水塘邊有一處破敗的古廟，小泥猴對勁地說：“那就是我們的家。”

坑越挖越深，遊老三的鐵鍬挖著了硬物，收回“當”的一聲輕響，細心摳索，是一塊平整的石頭。

“嗯，”方江點點頭。

據遊老三等人說，那輛鬼子汽車裡的木箱，非常沉重，遊老三可惜地說：“我猜，那邊裝的不是槍，就是槍彈，本想偷兩箱換錢，眼看就到手了，卻差點讓人給打穿了屁股。”

“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再跟我叫老弟，打腫你的屁股。”

“對，當年李自成打下北都城，建立大順王朝，可惜他驕兵必敗，隻當了十八天天子，就被清兵給顛覆了。李自成退出北京，在九宮山被殺。他部下的將士們，死的死，逃的逃，幾十萬雄師幾個月便灰飛煙滅，此中一個姓袁的將軍，便逃到了這裡。”

“……袁將軍雖有大誌，卻無法天時不佑，隻好屈身於這座小廟，望天長歎。那些伴隨了幾十年的刀槍舊物，也隻能蒙塵長存，這塊石碑，便是記錄了袁將軍苦心銘誌，卻又發揮不得的悵惘之情。”

“李自成，我曉得，闖王來了不納糧。”佟爺拈著鬍子，樂嗬嗬地說。

廟裡，院中心倒伏著一塊陳舊的石碑，方江遛達到跟前，打量了一陣，用手拂去上麵的泥土，漸漸解讀，“……已而既敗，唯……大順十五年之孟夏……重光之望，寄予身後，凡袁氏宗族……弟之過也，故物……於碑下，恪儘忠心耳……”筆跡殘損，恍惚幾不成辨認，方江勉強讀了兩遍，凝神思考一陣，俄然神情鎮靜起來，挽了挽袖子，“快，老夏，老三，這裡有鐵鍬冇有，我們往下挖。”

“嗯，好的。老三，你清算一下，拿上你的魚網，等太陽偏西了，我們就進城，你帶我們去找張財主的宅子，明天早晨夜探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