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榆坐在中間的凳子上,玩動手裡的一把精鋼匕首,問阿四:“惠姐她們真不簡樸。對了阿四,她們在跟蹤誰啊?甚麼女人?”
陳榆嚇了一跳,“你……啊,本來是惠姐,的確是……太奇異了。”方江笑道:“惠姐號稱我們軍統的百變俠女,那是名不虛傳的。”
正在踱步的方江停下來,拍拍陳榆的肩膀,“有事理,你動了腦筋了。但是我奉告你,前幾天,陳璧君解纜去香港了。”
進了草場門,便是繁華郊區,固然汪精衛“定都”後曾極力規複都會道孔,但與戰前還是相去甚遠,街麵上,滿眼破敗冷落,烽火陳跡猶在,很多處所還可瞥見彈洞與血跡。方江一邊走一邊感慨,對日本鬼子給這個六朝古都帶來的粉碎不住感喟。
翻山虎阿四拉著一輛木板車,漸漸騰騰地順著通衢走來,車上裝著一堆乾草柴禾。他穿了身襤褸短衫,腰後插了把鐮刀。走到通衢拐彎處,把車放下,走到一株大樹下歇涼。
“好的。”
“他奶奶的。”陳榆望著遠去馬隊,小聲罵道。
鄧小二一麵絮乾脆叨地說,一麵從衣服夾層裡取出一封信,交給阿四。便倉促返回城裡。
方江歎了口氣,“是啊,汪精衛投敵賣國,罪不容誅,但撇開這些,他此人,聰明才乾極大,詩詞歌賦俱佳,豐度才學,可謂天下首位,可惜啊,可惜啊。”
“那裡啊,起碼有三小我在追我,要不是惠姐親身救我,跑脫纔不輕易呢。惠姐穿戴高跟鞋,一腳便踢翻了一個,手裡的手絹一揚,一包石灰粉把另一個嗆迷了眼,我也上前清算了一個,換衣服扮裝,惠姐打扮成男人,這才脫了身。”
陳榆喝了口茶,正擬起家到院裡巡查。兩個組長議事,理應由他擔負鑒戒。聽到“汪精衛秘書”幾個字,忍不住插嘴道:“一個秘書……”下半截話縮了歸去,心想:戔戔秘書,跟蹤個甚麼勁啊,惠姐這不是小題大做嘛。
“啊?那……”
“嗬嗬,妙就妙在這裡,”惠姐鼓掌一笑,“吃不妒忌,那隻要陳璧君本身曉得。歸正,施旦做汪精衛的情婦,陳璧君是默許的。那陳璧君是個政治型的女人,既當過百姓黨的中心委員,現在又是偽當局的中心委員,名滿天下,她和汪清衛的豪情,並不調和,目前隻是‘名義伉儷’。當初,她和汪精衛這段婚姻,也算無法。汪精衛行刺攝政王被捕入獄…..”
這是惠姐部下的特工,名叫鄧小二。他是來和阿四討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