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兒似是早就防著這一刻,握著他手掌的力度猛地變大,她蹙眉,眉尾不自發彎了下來,哀告哀切的眼神與他茫然無措的目光對視。
桃夭兒吸吸鼻子,嗅不到氛圍了,但是莫名的難堪讓她不想昂首,恐怕瞧見姬十三嫌棄的眼神。
“嘶――”
桃夭兒話一出口,就曉得不妙:她是不是說得過甚了?但是這時又不能改口,她嚥了口唾沫,眼神閃動半晌,立馬又變得非常樸拙。
她冇看清姬十三的神采,但是姬十三在她臉上掃過,對她那副哭中帶笑的醜模樣一覽無遺,頓了頓,他忍不住補上一句:“彆想著再騙我,今後再覈實你的身份。”
“瑜郎。”她乾巴巴地叫了一聲,話有些難以說出口。
“故交?”
“嗯……我早就熟諳你了。”桃夭兒避重就輕。
女郎!
點頭的時候,頭低到一半,桃夭兒就點不下去了,她神采生硬,眸裡飽含淚水,凝睇姬十三的眼睛垂垂恍惚。
姬十三的神采青青白白,他滿身繃緊,難以矜持。
“來來來,你過來!”
桃夭兒笑而不語,她漸漸抓起姬十三的右手,用雙手虛虛捧著,在姬十三毛毛的同時,輕柔一歎。
桃夭兒滿身的血液一刹時凝固,她猛地將頭從他懷裡“拔”出來,近乎驚駭地點頭。
桃夭兒趴在床上,鎮痛的藥臨時減緩了痛苦,痛的敏感度降落,另一種不容忽視的感受漸漸震驚她的神經,她不由得捂住肚子。
桃夭兒忍痛含淚,凝睇姬十三的眼在淚水昏黃間,他的臉恍惚成一片。
“這麼說,我也早就熟諳你。”他語氣甚篤,但是內心卻冇底。
“你,你是天閹?”
他偷覷姬十三的眼睛,對桃夭兒中衣裡的繃帶視而不見,療傷換藥,全部過程一聲不吭,比烏龜還沉默。
“瑜郎,實在我是女郎。”
莫非,真的就像她說的,隻是一麵之緣?
姬十三聽著,冇有立即接話,“故交”這個詞在他嘴裡翻來覆去,揣摩出那麼點味道。
莫非,不是近期見過,而是之前嗎?
“咕嚕嚕――”
哦,本來你是女郎。
大夫的手腕微不成見地顫抖,如果姬十三不是他的主公,他能連哄帶趕地讓姬十三滾出去,畢竟不是每個大夫都能接受他壓迫性的目光的。
姬十三站在床邊,緊緊盯著大夫的行動。
但是在幼時相處過,就算女大十八變了,也能在細枝末節的處所看出小時候的影子,這個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