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感喟他醞釀了挺長時候了，從初來乍到的時候還想著複辟，到漸漸覺出這類平常日子的滋味兒來，每天淩晨睡到天然醒，每頓飯都能吃得飽飽的，晚餐以後在衚衕兒裡遛遛彎兒、招貓逗狗，夜裡跟喜好的人睡在一起，接吻擁抱，解鎖青少年期間那種火急的、未知的範疇。

“都跟你說過不要招貓逗狗了，這四周小植物瞥見你都繞著走。”

明天的侍寢格外破鈔體力，小天子嘴上說不在乎，不過這一次征繳的公糧卻比平常來的更加橫征暴斂，差一點兒就把張濤逼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

[bibibi]

大尾巴在空中橫掃而過，蜷曲了幾下，俄然彎到了一個不成思議的弧度，想一條大蟒蛇一樣膠葛了上來，一下子按住了李綽的上半身，尾巴尖兒緩緩地爬動到了李綽的麵前，悄悄地搔了搔他的麵龐兒。

張濤趴下來，四腳朝天躺在大炕上，小天子體恤後宮，踢過紅底兒綠花兒大棉被，給他打了個碼。

“但是我真的好熱啊。”

張濤的肚子裡存不住二兩酥油，跟其彆人能夠，他能夠瞞住一件毒手的事情到天長地久，但是愛情這類事即便對於億萬年單身狗的張濤來講也是件新奇事兒。

從小到大，從古至今，從冇有人問過他：“服不平？”

“究竟勝於雄辯，你每天早晨交公糧，當然再冇有出去胡搞的本領。”不愧是當過天子的人，凡事都量化思慮，邏輯順暢層次清楚，毫不像其他的半大小子談愛情時那麼胡思亂想胡攪蠻纏。

“服不平？”張濤爭強好勝之心大起，用鬆鼠一樣的等身高大尾巴死死按住了李綽，自個兒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自上而下地看著他。

“誰啊？大半夜的……”

半晌，李綽長歎了一聲。

“額……”張濤漲紅了臉，張著嘴，活像被窩頭噎住了的模樣。

他瞪大眼睛的時候彷彿另有一點點陋劣的眼線，彷彿布偶貓那樣是自帶的，有一絲嬌媚的神情從充滿陽剛氣質的眼角散逸開來，構成了一種男女通吃的禍國殃民樣。

“唔，曉得啦……”

“回家交公糧咯。”張濤立即從前麵追了上來，把小孩兒夾在胳肢窩裡就往家裡跑。

“大哥，是我！”電話另一端傳來了阿龍有點兒惶恐失措的聲音，聽得出他已經儘力壓抑了，不過以李綽靈敏的洞察力，還是聽出了他的聲音一向在顫栗，彷彿另有輕微的牙齒顫抖的聲音，也不曉得是不是在公佈著甚麼摩爾斯電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