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洪？我腦筋裡一片空缺。不是鬼怪造出來的？……但是，或許阿誰阿濁也是假的呢？我記得曾經掉入過餓鬼製造的幻景裡，他們還化作我爹的模樣要帶我走……這萼樓裡的鬼怪恐怕也有這類本領吧？我咬咬牙仍然不睬會，持續往石橋方向走，可越來越狠惡的水浪打在頭上、臉上，我手邊連個扶的東西都冇有，很快那水就會漫到我的脖子了！我心急之下不管很多，雙臂冒死向後劃動幾下，人往前又挪出幾步，就在水已經快擋住鼻子的當兒，腳下終究碰到個熟諳的硬東西，是台階！

我內心空蕩蕩的，不由得歎口氣，將來的日子就得先這麼過著了罷。趙不二對我留在萼樓留宿的事竟然毫無歧義，他貌似感覺如許安排很好，也許他想的是白日家裡還能夠省去一小我的口糧？隻是小琥必然想到甚麼，若趙不二壓服不了他，就讓他來萼樓廚房見一麵還是可行；露哥說不會留我在此太久，但願這話是真……我心中度量著這些，隨烏糍姐入到一間狹小的偏屋子裡，但好歹是健壯的磚瓦房，屋內不大卻也整齊，有一張架好了帳子的床，床邊有張椅子，床尾靠牆另有一個衣箱，烏糍姐把燈放在衣箱上：“你就早點安息吧，白日裡隻能在廚房這個院子活動，千萬牢記彆往內裡去……”

“啊……鬼、鬼……”我已經驚奇得說不出話來，隨即就見船頭站立兩位珠衣銀裙的仙顏女子，各手裡還舉著一盞風燈，一邊朝這邊喊：“是‘月船仙’夷光、修明先生返來了！還不快出來迎候！”

我傻子一樣搖點頭。

手腳並用地爬上幾級台階，我身上全都濕透了。還好橋麵是乾的，可遵循那水漲的速率，再不斷止的話淹過橋麵也還是遲早的事。我茫然無助地一邊抹臉上的水一邊四下張望，這麼黑洞洞的夜色天然甚麼也看不到，隻要奔騰流散的水聲——

“我不去……”我想抵擋，但禁不住她的力道奇大，幾近就腳根拖地那樣被她拖到露哥麵前。

這時那兩位叫夷光和修明的校書已經顯出睏乏的神采，露哥趕緊躬身請她們進了門裡，待她們統統人都走儘了，她才轉頭傲視著我道：“那你便讓趙不二帶他來這看你就是了，隻要他彆生甚麼旁的心，被哪位姐妹哄去做了玉麵丸，你也彆來找我哭。”